顿了顿,她偷摸将双手圈到一起,比划了一个爱心,压低声音甜腻腻地喊了声:“夫君。”
死要面子的沈恪:……
一步三回头,步伐碎得比小碎步还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缓缓闭上的漆红大门里,听到落锁声的沈恪才收回视线,转身唤来了一直面对着墙壁的宁远,推着他原路反回了齐王府。
府内还是灯火通明,与她离开之时别无二致。树影随风摇曳,红墙绿瓦染上沉沉的黛色,偶有夜枭啼鸣而起,好像少了个人陪在身边后,整个齐王府都陷入了孤独的沉寂中。
一如遇他到苏杳杳的前二十年那般,只是这种古井无波的日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沈恪盯着窗外苍黑色的飞檐,缓缓吐出一口气。
习惯,当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头顶的宫灯晃了晃,他稍敛面色,沉声开口,“有动静了?”
房间内飘然落下一人,是早些时候苏杳杳看到的那个黑衣暗卫。
他绕到沈恪前方,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双手呈了上去。
恭声禀告:“敬太妃在裕亲王府待了有半个时辰,离开后便径直回了燕王府,到现在未再出门。而裕亲王则在她走之后,派人去了林沛成府上,暗中销毁了些证据,好在属下事先命人拓印了一份,还请王爷过目。”
沈恪拿过宣纸展开,放到烛火之下,若有所思地瞧了片刻。
纸上所书,皆是沈珏与林沛成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与绿衣刺客首次的供词一致,详细记录了两场刺杀事件的始末,言辞间精确到了时间、地点,以及后续补救措施,只是还未来得及实行。
“信件是在何处发现的?”沈恪叠好纸张,捏在指尖来回翻转。
黑衣暗卫拱手:“是在林沛成书架上的暗格中,地方不是太难寻,派出去的人没费上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找到了。”
沈恪久未言语,下午同苏杳杳审问之时,他几乎能断定,是有人想要暗中对沈珏下手。
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应当是准备在林沛成入狱之后大肆放出去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搞臭沈珏的名声这么简单。
裕亲王近几年在权利熏陶之下被养大了胃口,早已不是那个淡薄名利的叔父,他所谋甚大,如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来是与敬太妃此行有关。
“照原样重做一份,放回林沛成府中,然后通知刑部连夜去抓人。”沈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沉吟片刻,缓缓道:“派几个人盯好刑部大牢,不可露了踪迹,有何异常及时来报。”
“是!”黑衣人握拳于胸,想了想问道:“若有人想要杀林沛成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