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阳一听到“师父”这两个字心里头猛地一慌,可是……自己为了这样的事已经郁闷了许久,好不容易决定找个人出出主意,把心一横,“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师父……”
萱婆婆吃了一惊,“小花阳,你说的别人离他近了,那些别人是女人么?”
“是……”
“小花阳,赤松先生是个优秀的男儿,是个人都会喜欢他,尤其是你,是他最最亲近的人,日日与他朝夕相处,你师父对你又那么的关心疼爱,你尊他敬他爱他都是应该的。”
又摸了摸花阳脑袋,“婆婆知道你一个人出来不容易,大家伙儿都愿意向着你照顾你,尤其是你师父,你心里头跟他亲近,依靠他。”
花阳听这这话微有些心虚,再看萱婆婆的表情,又像只是随口一说,只当她是为自己想的周到,回想自己对师父的感情,萱婆婆说的倒也合理,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对自己的意义真的是与众不同,包括在东海上的那一次重生,包括在方壶山上的朝夕相对,他像是她的神,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的神,所以自己怕别人将他抢了去,这样的话他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只护着她一个?
花阳突然有些瞧不起自己,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正在努力成长,可未想到,自己的骨子里竟然是这般的怯懦胆小,对解颜的种种厌烦,不过是惧怕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受到破坏,原来还是不舍得离开那个安乐窝。
却原来……是这样……
“你师父这些年来也不容易,一直都是自己一个,身边只有一个阿久,要是哪一天他得到了好的缘分,你可万万不能阻着拦着,他是你师父,这个身份没人能够抢走,要是哪一天他找了个师娘给你,那也是个好事,从前是你师父疼你,等到那时候就是你师父和师娘一起疼你,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事?”
萱婆婆这话说的极是,可是不知怎么她心里头堵得慌,这几句劝非但没让她舒服反而让她更是心烦,她想象不到,要是有一天解颜真的嫁给了师父,难道自己真的要叫她师娘?她不会的……那样的话,她宁可离开……
可是萱婆婆是好心,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也说不清楚,只能宽慰地一笑,“我晓得了,谢谢婆婆。”
萱婆婆一把年纪,又怎会看不出来她心里还是想不通,轻轻拍了拍花阳手背,“孩子,我说这些话你也别不乐意听,我是怕你萌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你师父那样的人,有些事情他宽容大度,可是有些事情却不容触碰,要是等到那时候,受苦的还是你……婆婆就说这么多,你是个聪明孩子,自己想想就懂……”
已是好久没人这样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说话,这话句句为着她着想,她又怎么感知不到?可是感情这回事要如何克制?她现在倒是希望自己对师父的感情只是依靠和敬爱了……这样的话,她可以强迫着自己成长,可是如果……
眼泪决堤一般夺眶而出,花阳趴在萱婆婆的怀里,终是找了个能够让她安宁地一隅,好好地痛哭一场,从前这个一隅可以是师父给的,可是现在不行,她怕那里面有毒,让她再也割舍不掉,等到那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萱婆婆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哭的伤心,只能一次一次抚摸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够了就没事了,谁少年的时候没做过些荒唐事情,再说咱们修仙人一点好处,就是活的久,日后有的是良缘等着你,到时候你再回过来看看当年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只会觉得好笑……婆婆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花阳在萱婆婆的怀里使劲儿点头,又泪眼婆娑地抬起脸来,“婆婆,这事,您别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萱婆婆看她哭成这个样子早就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帮她擦了擦眼泪,“这是自然,即便你不跟我说,婆婆也不会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