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吉枣的关注点在另一件事上。
最开始吉枣得到符石,是在一次开荒之旅的小摊位上。那天他偷跑出去又走了很远的路,抑制不住好奇地跟某位神秘摊主接触,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拿到了。但是旬躬亲看起来可不像会干这种事的人。
“我能问问吗,你那块符石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旬躬亲意料,他怔愣了一会儿,觉得不好总结,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回答:“两年前的某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醒来之后就发现这石头在地板上了。”
确实是噩梦,但说是梦也过于真实。就在他的床边,一个陌生男人手持刀片,刀刃抵着他的脖子,再深一厘米动脉血就会喷薄而出。他被男人的气势震住,四肢动弹不得。明明没见过这个人,他眼中的杀意却如此明显。可他还是犹豫了,就在犹豫了的那一刻后男人突然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窒息的哀鸣让旬躬亲听着都揪心。
在这僵局持续了好几分钟之后,旬躬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衣湿透,再往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只有一枚闪烁着火光的黑色符石滚落在地。
“哦,你这也挺魔幻的。”吉枣没想那么多,毕竟这东西能扰乱时空,来历一定也不平凡。
楼梯越往下延伸,吉枣就感到头痛越剧烈,单调的墙体和冷光似乎加剧了这种不适。就在他准备拉住旬躬亲休息一会儿时,他倒是先停下了。
“我想睡一觉。”
“现在?”吉枣哑然,“到晚上了吗?”
旬躬亲揉着眉心,无奈地说:“你觉得这有白天黑夜之分吗?他们的作息都是按日程表来的,任务完成就休眠,醒来继续工作。”
但你这困得也太快了吧,吉枣心想这时间连半天都不到。不过如果真像他说的过去这两年他都频繁地往这边跑,学校也没耽搁,那看来睡眠不足情有可原。吉枣回想起顾无言也是一有时间倒头就睡,说不定缺觉的坏毛病就是从小养成的。
旬躬亲领着吉枣拐入一个分支走廊,沿着窄径绕过许多摄像头,最后来到一个黑洞洞的房间。“欸?这里没有冷光吗?”吉枣探头进去。
“人进去就有了。破损了待维修的仪器大部分先集中在这里,所以平时为了节省能源,里面的温控和照明阈值都调地很高。”
“要是运气好的话……”旬躬亲挨个角落查看,灵活地钻入巨大仪器的空隙中去,“啊找到了,这有个坏掉的睡眠舱。”
吉枣也跑过来看,一个将近两米的椭圆形舱体歪倒在地上,旬躬亲迈腿进去侧躺下,身旁还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他冲吉枣招了招手,“你也过来休息吧。”
吉枣觉得非常为难,他体型不小,进去跟旬躬亲就是脸对脸贴着了。“不了,我随便往地上一躺就行了。”
“嗯?为什……”似乎是突然想明白吉枣的顾虑,旬躬亲雪白双颊腾地红了,“啊……那你就……不行!躺地上很有可能被发现的……睡眠舱能屏蔽红外探测……什么的,还是进来比较好,嗯!进来吧!”
饶是吉枣对这些先进设备一窍不通,此时也非常怀疑,要说有屏蔽功能的话,至少得先通电吧?都破成这样了,跟地板也没差吧……
“这样啊,那我再去找一个,你先睡吧。”吉枣想了想还是没有戳破。
“不行!啊……我是说睡眠舱还挺难找的,你看这个就不错……又大,造型还帅气……”
听到他支支吾吾地狡辩,吉枣不自觉笑了起来,趴在舱口,伸出手去拢了拢旬躬亲的头发,露出的耳垂都红透了,“你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傻到自己一个人到处跑。”
他整个人陷在吉枣的阴影里,只有眼睛反射着微光。他转过脸来正对吉枣,声音带着极度自抑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