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夫人身子朝后歪了歪,含笑道,“你去忙吧,娘也歇会儿。”
秋池应下,起身出来。
田妈妈站在廊下,将秋池出来,赶紧上前送秋池出去。
走到院门处,田妈妈笑道,“将军也多来坐坐,老夫人在此也没个能说话的,将军若得闲,便过来多陪陪老夫人。”
秋池顿住脚步,转首,“少夫人不是也时常过来么?”
田妈妈瞅了秋池一眼,迟疑片刻,“少夫人事务多,每回来也坐不到半刻钟。老夫人怕少夫人辛苦,故而就免了少夫人的请安。”
秋池怔了怔,未有言语,提步离开。
回到静湪院,正房无人。
秋池脚步顿了顿,朝书房行去。
明思在书房写字,却未写段子,而在习狂草。
蓝彩坐在一旁小杌子上做针线,帽儿在书案旁研磨。
白玉长颈花瓶中没有插花,只是横斜的插了几支文竹。隔扇窗开了一扇,阳光漏了小半屋子,还是显得十分清幽静谧。
明思站在书案内侧垂首执笔,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显得沉静端凝,见秋池进来也未抬眼,似十分全神贯注。
蓝彩将针线收拢,站起身子,同帽儿一起唤了一声“将军”。
秋池“唔”了一声,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蓝彩和帽儿看了一眼明思,见明思未抬首,两人便轻轻退了出去。
秋池先未注意到明思在写什么,走得近了,一看清却是惊异万分,抬首起来,“这是含之大师的狂书?”
目之所及只见墨色沉着处,犹如游龙出水,绵延不绝,气势磅礴不羁。空白处又虚灵有致,衬着那墨迹宛如云烟飘动一般,只觉飞逸潇洒。
明思未有言语,凝神将最后一笔全神写完,这才搁笔抬眸,轻轻“嗯”了一声。
一气儿写了几幅狂草,明思心中郁气散了些,从书案前步出,“同娘说完话了?”
秋池看了看明思面上的平静,轻轻蹙眉,“怎么了?”
明明出去前还好好地,怎一回来,倒像是换了副情绪。
明思垂了垂眸,朝外间走去,走到门口唤了帽儿泡茶后,走到内间桌前坐下。
秋池走过去,在明思手侧落座,“可是为了那云芳?”
想来想去,也只有早前云芳惊扰他们的事。
这时,帽儿端了托盘进来,将茶盏摆好,望了秋池一眼,低声道,“将军,方才云芳在小姐面前哭来着。”
秋池一愣皱眉,“她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