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依然坐在炕上抽着烟袋锅子,看着因着这些年好好滋补保养的年纪越大脸色越红润的孙氏叹了口气,兆毅到底也是他的孙子,他能不担心吗,可这范氏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她这么拖累着怕是兆毅这辈子也得不了好,他一咬牙下定决心,把烟袋锅子往炕沿一磕道:“不管老二媳妇了,明日把老二从镇子上叫回来,让他做主给老二定个媳妇下来。”
孙氏走到炕边坐下撇撇嘴,也就这老头子爱操心,现在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日日有人端茶倒水的,手头还有零花,出门整个村子都得尊称她一句老太太,哪里耐烦管这些闲事,她轻哼一声:“你爱干啥干啥,我不管二房那些破事,省的你那二媳妇又坐在院子里哭大姐,说我这后奶不安好心给她儿子寻些‘破烂货’!”
老陈头啧了一声,想到那几日闹的的确是难看,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妻,只能吞下到嘴边的话,招呼三房给他配的下人进来,让他去把陈二郎叫回来。
第二日陈二郎匆匆回了家,却没见着媳妇和儿子,一问才知道儿子去种地了,媳妇却去三房门口寻那管家闹,要管家给兆勇送信,说有大事寻他。他刚进院门扭身又出去了,果不其然在三房宅子门口看到了在地上打滚的范氏,周围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范氏的脸上鼻涕眼泪和着地上的泥,一道一道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陈二郎只听了两句“让陈兆勇来村里见我,白眼狼…”“丧良心的一家子…”之类的话,气的牙根痒痒,扒开人群走上前,二话不说给了范氏两个大耳瓜子,把她打的在地上转了一大圈,正晕头转向呢,却被陈二郎一把拉住后脖颈,拽着回了老房。
范氏没想到陈二郎竟然突然回来了,进了院子像老鼠一般钻进西厢,陈二郎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却被老陈头打断:“老二,进来说话。”
陈二郎压住心中的气进了上房,低着头一声不吭,老陈头见他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就头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老二,兆毅眼瞅着就二十四了,是不是得做亲了?”
陈二郎也知道前两回老陈头两口子被范氏怼回去的事儿,哪怕回来他把范氏揍了一顿却也到底伤了两个老的的心,没想到老陈头竟然还愿意管他,他抬头欣喜道:“爹娘做主就成了,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娃,啥样的都成。”
老陈头想说什么,看着陈二郎的脸,对他们这一房是彻底没了脾气,挥挥手道:“说好我做主,就这一回了,若是你媳妇再有什么幺蛾子,日后我就在再不管你们了,行了你出去吧,回房嘱咐嘱咐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