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间里,沈氏帮女儿上药的同时,轻声和女儿说话:“你要记得太医的话,千万不要用手去抓。知道么?”
“嗯。”
“明天只能委屈你先在房间待着,别嫌闷,娘得了空就来看你……”
“嗯,我知道。”
沈氏又道:“还有。”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嘉宜,我知道你现在和你大哥亲厚。白天也就罢了,入了夜,别经常单独相处。不是有丫鬟吗?以前特殊时期,娘不说什么。像今晚这样,黑灯瞎火,你们俩待在房里就不大妥当。”
韩嘉宜心头一跳,丝丝慌乱自心底滋生,下意识道:“娘,那是因为我脸……”
她以前晚上在书房问大哥问题时,都是一下子点四盏灯的。
“娘知道,你们是兄妹。”沈氏小心为女儿涂抹药膏,“你们俩清清白白,娘是怕别人说闲话。不过嘉宜你大了,什么道理都懂,娘也只是多嘴提醒你一句,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跟世子走得近,娘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心说,若非世子引荐,嘉宜又怎可能得太后青眼?嘉宜没有亲兄弟,日后出嫁,少不得要倚仗陆家两兄弟。
韩嘉宜“嗯”了一声,表示受教。然而她却不自觉地感到心虚。娘突然给她说这些什么意思?怕有人说她和大哥的闲话吗?
她心思转了转,她右颊刚涂了药膏,凉丝丝的,而她脸颊却越发烫得厉害。
没来由地,她耳畔又回响起大哥那句“我娶你啊。”
她一时忘了脸颊的斑癣,怔怔地伸出手,伸向自己的脸颊……
沈氏眼疾手快,打了一下女儿的手背:“不能抓!留下斑痕怎么办?”
疼痛让韩嘉宜猛然回过神,她讪讪地笑了笑,轻轻吹了吹微红的手背,听话而又老实:“不抓了。”
本想就此离去的沈氏叹一口气,再次叮嘱女儿,末了又道:“要不,我把你的手绑起来,免得你夜里去抓?”
“不,不用了吧?”韩嘉宜眼皮跳了跳,“娘,你放心,我绝对不碰了,我还想留着这张脸呢。”
沈氏仍不太放心,在女儿的再三保证下,才起身离去。
她明日有宴会,今晚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母亲走后,韩嘉宜收拾洗漱,上床休息。
然而她脸上痒痒的,心里也乱糟糟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月色清冷,和大哥在这儿时,差不太多。她不自觉地就想起方才的场景,以及大哥那句“我娶你啊。”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大哥只是出于安慰的心理,为什么还要想来想去?难道说韩嘉宜你真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试着放空思绪,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