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停掉实验,你确定不会再有第二、第三个苏亚吗?”
现在想来,徐晨的问话早已泄露天机。
他没想到卢天岚比他更强硬,寸步不退,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跟卢天岚打了一个赌:“你听不进这些话,没关系,我在这里跟你打个赌好了,按我的经验,这种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组里有人自杀,会传染的,你信不信?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索第二个谋杀对象。
如果说,苏亚之死是他潜心计划的成果,任锦然之死就是他即兴的杰作。
二〇一〇年六月一日下午,卢天岚、何樱和我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好在并无人打扰。他后悔自己只准备了一次谋杀,要从二十九个人里面再选出一个合适的自杀者,意味着需要重新听一遍所有的谈话录音,揣摩研究,选定目标后找借口接近,逐渐取得信任,还要等待一个制造自杀的事件契机,这谈何容易。他已经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傍晚五点,护士长敲门进来跟他说,今天要提早回去,儿童节,陪女儿去看电影,双休日做的药效评估已经全部整理归档了云云。过一会,两个文件袋送了进来,护士长再次替他从外面合上门,这一回,她是真的下班走了。
徐晨怏怏不乐,被人扔下的感觉很糟糕。他解开药品组的那个文件袋,整沓表格中有一份贴着粉红色的即时贴,这标签很显眼地露在外面。抽出来一看,是三十五号病人,评估的药效算是不错,但是她已经有两周请假,只是通过电话来回答评估问题,所以尽责的医生在上面做了一个标记。徐晨心念一闪,他想他得给她打个电话,有个借口跟人说说话也是好的,况且这也许是找到下一个猎物的绝好机会。
没有参加药效评估,连续两周,很可能是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这个变故重大到影响了她整个生活。最妙的是,他有理由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而快速进入她的生活,没准还可以顺着这个变故为她设计一个自杀的理由。
五点十二分,他找到了三十五号病人的手机,拨号。
任锦然正站在星巴克的楼梯上,看见孟雨刚刚神态自然地接起了一个电话,迟疑间,她的手机也响了。她连忙返回二楼,以免孟雨听见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