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因为和她一起,才有滋味。
林姝蔓心底不争气的一颤,不明所以。男人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又要开始哄她开心么?
可月色溶溶之下,男人漆黑冷淡的双眸中,是少有的认真和柔情,如一潭冰水,竟然在春日融化了,好似能将人溺死在其中。
还有此刻的话语,也是少有的柔肠。
林姝蔓不由发怔:“世子……”
周遭风声四起,树枝上的花朵低垂额头,雨滴低落。
半旧罗纹石榴裙的衣角随风舞动,林姝蔓满头青丝只绾成个简单的圆髻,发上的素色银簪随她动作摇曳。
但比之更夺目的是小姑娘荡漾水光的肌肤,澄澈透亮的脉脉双眸,在缟素的月光中,视线仿佛刺到男人心里。
贺千空不由苦笑,在他小时,旁观镇国公冷落赵氏,赵氏郁郁寡欢缠绵病榻,他便觉这世间情爱当真可怕,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如此可怖。
倒不如从此远离这些情感,只冷心冷肺过一生也不算得遗憾。
因如此想,他一直逃避对林姝蔓的感情,只用“正妻”当做借口。但时日一久,心底的那些情愫时时萦绕心头,搅得他不得安宁。
今日,当看到林姝蔓与白泽远相谈甚欢,他才知道即便他心肠冷硬,心却还是软的,会痛会流血。
才明白,原来钟爱一个人,当真牵肠挂肚,身不由己,只想她喜,她乐,想将她放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不让外人靠近。
半晌,贺千空嗓音沙哑,“我一直心悦你。”
在这事上,他一直在拖泥带水,瞻前顾后,可心底热烈的、绚烂的情愫,已经再不容忽视。
不若直接说出来。
贺千空将她揽在怀中,抚摸她柔顺的青丝,“我嫉妒白泽远能与你相谈甚欢,我嫉妒一切靠近你可能夺走你目光的人,我只想你的视线长久停留在我身上。”
顿了顿,他又道:“真的很难相信,有朝一日我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你也许会不信,但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不论你心中有谁,我都会等你。”
四周到处都是水滴声,合着街衢之上打更的敲击声,钻入林姝蔓的耳中。
可她仍是听清了男人的话。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澄澈的双眸瞪大,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昏暗的天色下,男人的怀抱炙热,却不如他的话语更加热烈,彷如一团火焰,从两人肌肤相接处被点燃,流经林姝蔓的四肢百骸,在她心底熊熊燃烧。
两世为人,她从未听过如此热烈的心声,好似将她整个人包裹在火焰中,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