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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会有阵眼,府宅会有大门。将孟宅当作一个大的容器来看,正堂大门便是正常的瓶口,是出入之地。
彼时大门或侧门可能是正常出入之地,此时铁定不然。
不至于蠢到将“阵眼儿”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青天白日之下,黑云蔽日之外,鬼魂也是受不住这几日深重阳气的。昨日来到孟宅天色已然不早,他们现身在外也还说得过去。现在么,大抵都在藏身之地躲着,偷偷承着阳,费力喘息罢。
鬼就是鬼,再如何厉害也走不了回头路!
正欲迈入雨中去,身后的变故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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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后头唤他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踏着小步子,渐渐又离他近了。
是个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姑娘家,跑着过来便展了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元祝一瞬的眉头皱的吓人,除去觉着被女子冒犯十分恐怖之外,下腹一紧的感觉也是十分恐怖。
“松开。”
孟漾很是听话,他一说松开,自己就安安分分的撒了手。她自个儿,笨是笨了一些,但好像能听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
在自己家中,别的没什么可怕,等到了晚上爹爹就回来了。这一次她有比之前聪明一点的打算了。决定在自家爹爹回来之前,一直跟着她的夫君。男人的话都不可以信的,还有之前路过/逅秦馆/时,听到小倌儿们说的,“丈夫丈夫,算着是在一丈之内才是你的夫君呢!男人是要看住的。”
她是要看的牢牢的。看到自己这次病发,若熬不过去那也挺好,有人刻碑了就行。
“夫君不要进雨中去,伤口还没好。”孟漾忧心道。
未知这些个言语在元祝这头可都是无聊又无用的话儿。凡人的肉身寄居了自己的四魂八魄,其实于一般常人无益,都烧了高热一夜了,淋个雨罢了,还做大惊小怪之举,岂不无聊?
“要做什么?”
女儿家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孟漾的脑子忘东西是格外的快。也才一会子的功夫,长睫上课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面色表情又是另外一番了。她似有什么极其为难的地方,有是个秘密的,不好言语的事情,所以支吾着半晌也只吐露的几个字,“漾儿,漾儿……昨夜只用了药而已。”
元祝眼神还在雨幕之中,眉梢一挑,静待下文。
言下之意为何。之后,用了药之后呢?
“我,我饿了呀,夫君。”
“……”
所以呢。
“爹爹他们白天不在的,我们得自行去后厨了。”
哦,他是忘了,人界的凡胎□□可撑不住几日不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