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的身子在雾气中,一下就被遮住没了,他月光般冰柔的声音还在耳畔,“小丫头,我是故意激怒他们母子的。这是他们杀手锏,他们早晚会用的,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来的快些才好。”
周围一片浓雾滚滚,能见度降到了最低。
唯有我身上的那块玉佩还在着光,能照亮我自己身上的一切。
我感觉到凌翊的下巴靠在了我的肩头,手臂有些软弱无力的搂着我到空地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所以,小丫头,听我的话,闭上眼睛。一会儿听到凤凰的声音再睁开眼睛,跳上去。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要赶我离开鬼域吗?”我一下握紧了凌翊的手,却感觉他的手在那种粘稠的已经如同浆糊一样的血雾中,变得快
中,变得快要像空气一样的。
我本能感觉到,他因为这次重伤,所以在雾气中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他就要离开我了……
我的心在胸腔里乱跳,眼泪也掉出来了,“你……别走……我求求你了……”
“小丫头,我在刚才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了,所以别难过。以后鬼域那些东西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也不需要我了……”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了,我搂着他的手臂里,突然一下就没有了任何东西。
我的天啊……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间就崩塌了,失去凌翊,就等于失去了支撑我世界的支柱。仿佛所有的信念和信仰,在同一时间内变为了虚无。
最爱的人,竟然为了我放弃悠长的生命。
悲怆的感觉一下涌入我的内心深处,心就好像被生生的撕裂成一瓣一瓣,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掉出来。
可我喉咙被堵住了一样,哭不出声音,张嘴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眼前就是一片的漆黑,耳边只有那个纸人在血雾当中出的鬼哭狼嚎,还有一声凤凰的低鸣声。
好像是玉佩在呼唤我离开!
在这个时候,我不可能走……
就算死,我也要和自己的丈夫死在一个地方,我轻轻抚摸了胸前的玉佩,安抚着那只焦急的凤凰。
让它不要费心变化,我是不会离开的。
这难道就是结局吗?
就是南宫池墨上卦象上说的吗?
他和成叔都没了,凌翊也没了,只有我带着这块玉佩,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这样的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这样的活,付出的代价也太惨痛了。
等等……
玉佩!
我好像记得,南宫池墨说过……让我把玉佩还给他!我当时并不是十分明白南宫池墨的意思,现在脑子里突然清醒过来。
他的意思,是让我把胸前这块凤凰玉佩,还给凌翊。
“玉佩……玉佩……南宫……你说的玉佩,是这个玉佩吗?”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捧起胸口挂着的那只玉佩,质问着空气。
没人回答我,这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判断。
也许……
也许我可以掌握破局的关键,也许我们都不用死了!
可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呢?
它难道蕴含了什么神力,可以将我和凌翊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吗?
不,我这个思路不对,这个玉佩中只有凌翊的一缕魂魄。虽然能在危险的时候帮我,可力量却比他本体要弱的多。
等等,凌翊的灵魂出现在这块玉佩里,那就证明他本身的三魂七魄是不完整的。南宫池墨说关键在玉佩,是不是要我把玉佩里的灵魂还给凌翊。
让他强大起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成不成,掌心紧紧的握住胸口那枚玉佩。周围的血雾已经看着像是流动的液体了,根本就找不到凌翊在哪里。
手中空有这个玉佩,却不知道要怎么把玉佩交到凌翊的手中。
周遭唯一的光源,就是我身上那块正在亮,和保护我的玉佩。我站在原地四下里张望,满眼都是血红色,看得我脑袋疼。
身体因为刚才吐过血,头有些晕晕的,却被我绷紧了一根弦,保持在最佳的清醒状态。我必须保持清醒,保持一定的理智,才能够想到办法,利用卦象中的指点破局。
否则,就真的没希望了。
我放在自己的胸口,喉咙口又一甜,又有腥甜的液体涌出。
想都没想,我就把这液体全都咽下去,我心头明白我绝不能倒下,现在能把凌翊找到,把他从血雾中带出去的只有我。
一定有还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想到,一定还还有!
手心里的虚汗愈来愈多,那纸团的笑声更加的怨毒和放浪,“芈凌翊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芒,你活下去又怎么样,你也和我一样,永远都没有丈夫了……”
没有丈夫了……
我没有丈夫了,不可能,没有凌翊。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就跟死了有什么分别,没有他在我身边,我……
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在我的意识里,凌翊早就成为了我生命的全部!
笑声刺破了血雾,划破了长空,直接就进入了我的耳膜中。
我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那种恨之入骨的恨意,是我平生未有。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要不是他们母子,凌翊根本不会选择这样釜底抽薪的办法牺牲自己在血雾中,而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闭嘴!我不会成为没丈夫的人,而你才会是!永永远远的寡妇,还会失去你的儿子!”我这个诅咒太恶毒了,却是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北斗玄鱼被我从身体里排斥出来,顺手就扔在地上,心头是一股子强烈的恨意,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大声喊出来:“心常安住,无碍解脱;念、定、总持,辩才不断……心常安住,无碍解脱;念、定、总持,辩才不断……”
这样疯狂的念法,每一个字都反震着我的五脏六腑。
被我一口咽下去的血液在胃里头翻江倒海一样的行动,嘴角已经溢出了液体。这样心怀着恨意,抱着一种视死如归信念去念佛经,那完全和佛家宽恕仁慈的思想相悖。
思想相悖。
维摩诘菩萨肯不肯听我这段佛经,动用佛法来保护我们都是个问题。
我越念越大声,感觉嗓子都要裂开,心头更是悲痛欲绝。恨不得立刻就和凌翊去了,那每一个吐字,都是用尽了整个生命去喊。
我心里想的全都是凌翊!
我不能失去凌翊,我必须立刻找到他,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如果南宫池墨的卦象没有出错,只要我能找到凌翊,大家都会没事的。我不知道佛经的威力有多大,可是这是我会的唯一的最大的希望。
“凌翊……求求你了……维摩诘菩萨,让我找到凌翊吧。信女愿一生虔诚心佛,永不改变。”这一番话我是自肺腑说出来了,而且并没有念出佛经。
只觉得眼睛干,似是泣血而下,我的鼻子都嗅到了自己脸上的血腥味。
突然,我周遭的佛光猛然间大亮,将周遭的血雾一概驱散。周围的深渊和骸骨堆积的空地变得一清二楚。还有很多倒在地上,被浓雾一点点侵蚀着的黑色的影子。
玄灯村彻底毁了,那些住在玄灯村的灵体,也全都被血雾侵蚀了。
不远处,那只被揉成球的纸人被佛光照到,一瞬间就受到了佛光的净化和超度,嘴里尖叫着,“儿啊……救救……我……啊……”
那一瞬间,纸团没了,连个渣都没剩下。
只留下浑身是血的白画栾在佛光中大汗淋漓,他冷冰的怒视着我,一张清秀的脸变成干尸一样的头颅,眼窝里的眼球都变得干瘪。
皮肤更是蜡黄蜡黄的,他却在笑,冷冷的笑,“你以为你能找到他……他……吗?”
“不管……我能不能找到他,你这生生世世都得给我在这里呆着,哪儿也别想去。”我恨的真是想把这个黄色的干尸碎尸万段,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他被我这一番话似乎给哽住了,半晌才嘶吼出来,“你们连家人烧我亲弟尸身,杀我母亲,现在又囚禁我……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杀他干什么,我只想找凌翊。
白画栾和连家那些事情,说起来都不干我的事,要不是大家一起被牵扯进来。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也不会让我的凌翊为我这样牺牲……
他的手就和南宫池墨和成叔一样,就这样离开我的掌心!
消失的毫无征兆。
让我感觉到一瞬间被全世界抛弃,遗世而独立。我心里慌乱,骸骨堆积的空地上,小心的前行,四处寻找着凌翊的下落,“凌翊,相公……相公……求求你让我找到……好不好,没了你,我……我会死的……我和宝宝都需要你……”
这血雾只是会让人与人之间分开,但它要完全吞噬一个人或者灵体,需要时间。我只需要在佛光中寻找,有了这温和的光芒,我一定能找到我的凌翊。
“小……小丫头……”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地上是一个血一样的轮廓,他的身子依旧是那般的颀长,却被血雾腐蚀的全都是血。他一双沧冷的目光,有些疼惜的却十分虚弱的看着我,“为什么要找我?你一个人好好活着,会有很多人照顾你的……”
“我只要你照顾,臭僵尸,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许你死,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的泪本来早就干透了,现在又潸然泪下,直接跪在他身边,紧紧的把他全身是血的灵体抱起来,“我不要你为我而死,你心机够深的啊!你是要我为你愧疚到永远吗?”
“我……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他少了平日里的邪异,被鲜血覆盖的脸上,依旧难掩他清俊的轮廓。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我的侧脸,“既然让你走了,怎么还来找我?等一会儿,你身上的佛法耗尽了,我们会一起死在这的。”
“芈凌翊,我刚才不是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冷冷的看着他,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准备交到凌翊手中,“我们都不会死的,南宫池墨卜过卦象,卦象上我们都会逢凶化吉的。”
没想到,他却一把抓住了我握着玉佩的手,“别……这样你会失去保护的……没有玉佩保护,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小丫头!听话……”
“以前都是我听你的话,现在,我是老婆大人,你听我的。”我一字一顿冷冽的说着,将他被血迹沾满的手推开,强硬的将凤凰玉佩挂在凌翊的脖子上。
那玉佩离开我的一瞬间,周围的佛光就这么暗淡下来。
身体被血雾所侵蚀的疼痛,让人感觉浑身就好像有数万头的蚂蚁在咬一样。让人无法去承受这样的痛苦,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立刻去结束这种可怕的痛苦。
血雾立刻弥漫了进来,我能感觉到血雾渗进我毛孔里带来的那种刀割一样的疼。可我却紧紧的搂着凌翊的脖子,“那是你的魂魄,你把魂魄用来保护我,自然会削弱自己。别辜负我一翻心意,好吗?夫君……”
我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整个身体筋疲力竭的瘫软在凌翊的身上。
此刻,浓雾侵蚀,疼痛即将越过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
却感觉到他搂住我的身体的胳膊突然变得有力起来,凌翊但收了搂住我的身体,唇轻轻的抿住了我的耳垂,“小丫头,忍着点疼,我带你破开这
带你破开这血雾。”
“我……我不疼。”我低声呢喃着。
掌心悄悄的画出探魂符,印在凌翊的背后,一时间眼前立刻出现了十块不同颜色的灵魂。那十块应该分别代表着三魂七魄,而且灵魂非常完整和强大。
他身上的两盏命灯,在此刻也是异常的明亮。
果然……
凌翊实力的削弱,是因为他把魂魄分给我一缕保护我,才会受制于这破血雾。眼下把魂魄还给他,他灵体上的损伤全都不药而愈了。
凌翊语气肃冷,“南宫池墨早就知道,我少一魂,在血雾中必不能抵挡。所以才谋划好了这一切,现在魂魄完整了,自然没办法。”
他迅捷如风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就跳到了白画栾身边。将白画栾腰间的那杆玉箫抽出。握在手中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
他吹出来的箫声,和白画栾有很大的不同。
箫恰似幽都里不停流淌的九幽冥泉,用冰凉的声音在泠泠作响。那声音有些子沧冷,却轻快有序,如同坐入幽篁中,细听叶片碰撞时出的细声细语。
听着箫声,疼痛似乎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可依然是那么的痛,浓浓的血雾就跟一把把钢针一样的一遍又一遍的刺穿我的身体。我疼的都要疯了,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嘴角也溢出了血,心里却很心疼凌翊。
原来……
原来……凌翊把保护都给了我,自己承受的,却是这样的苦痛。
我被伤的浑身都麻木了,只有一种泡在血浆里的湿淋淋黏腻腻的感觉。肚子里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里头无限次的鼓捣翻卷,肚子里血涌翻浆。
终于是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凌翊的手放在我嘴边,眼中是那种深沉的悲痛与疼惜。他捧着我的下巴,眼神里的那种痛惜之意,连我看着都心疼。
就听他愤怒的大喊着:“小丫头……”
声音那般的威严狂怒,却带着苍凉和悲怆。只是那样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变得渺小,隐隐的有些要听不清了。
天空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砸落在我刺痛的肌肤上。
“相公,不疼……我……不疼……”我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血涌顺着雨水一起从嘴边滑落下去,肚子里都是血水。
过量的血雾到了我身子里,在身体里产生了极大的破坏,五脏六腑都衰竭了。看着凌翊在雨中的轮廓,他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红色的血水滑落下来。
那清俊如冠玉的面容,至今呈现在我的面前,依旧有种惊为天人的感受。
现在生的这一幕,忽然就和某段记忆重合到一起。记忆中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是这样在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怀中,像我一样的呕着鲜血。
男子疼惜的看着他,浑身都是绝冷的气息,他喊的是:“小丫头……小丫头,小七!小丫头小七……”
那般温柔的一遍一遍的喊着小七的名字,小女孩只是苍白的笑了笑,说话也很勉强了,“相公……我不疼……不疼……我不怕疼!”
那样坚强的小女孩是我吗?
那时候,我就喊他相公了,心头难免是一阵暖意,觉得十分的温馨。
如今记忆重合在一起,虽然只是片段,可我依旧有一种我就是她的感觉。我的心性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这些年都被隐藏到了灵魂深处。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己所爱的人。
“我不会让你死的,小丫头。”他捧着我的脸,眼中似是有晶莹的水光闪动。只是那雨太大,将我们都兜头淋湿,我看不清楚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为我哭了吗?
可他是鬼魂啊,鬼魂怎么会有眼泪呢?
我有些模糊的想着,只觉得雨水浇在脸上意识变得模糊,他手指抚上我侧脸的触感已经变得十分的虚无。我的脑袋轻轻的在雨丝中向后扬着,双目已经睁不开了,只觉得耳边已经沦为了寂静。
暴雨中,似乎有个人搂着我一直不停的奔跑。
可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轻飘飘,越来越离这个世界遥远,随即就沉入了昏迷当中。无意识的时光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眼睛却睁不开。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灼一样,烧的我脑袋疼,额头上冒出了汗。
想拿手去擦的时候,现手我也操控不了了。
“我每天都会去采蓝星草过来,给老板娘吃,老板娘一定会好起来的。”桃子有些稚嫩也有些尖利的声音传入耳朵,以前总觉得有些阴阳怪调的。
可现在听来,却十分温馨。
我知道,桃子慢慢的有些接受我,它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我。
“她身上一直都在冒血,这是为什么啊……”刘大能的声音也传入耳内,他依旧是用有些憨厚的声音在问。
桃子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难受的说道:“血雾侵入身体的太多,肉身好像……好像要崩溃了。呜呜呜……”
它哭了,哭的好伤心。
让我也好像跟着流泪,可是泪腺干干的,我已经不会流泪了。
“桃子……”凌翊轻轻的斥责了一声桃子。
桃子马上止住了哭声,它哽咽道:“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的……可是……可是老板娘五脏六腑都……我也希望她没事……”
一只冰凉凉的手
冰凉凉的手触摸过我的额头,将我额上的汗液擦去,只听凌翊磁性而又深沉的声音传入耳内,“把药碗给我吧,桃子。”
他显得很镇定,一点急躁的语气也不曾有。
我听到凌翊的声音很激动,我想张口试试,告诉他我脑子清醒了。可是唇忽然就被堵上了,堵上我唇的是如同玉片一般的冰凉。
就感觉到有什么挑开了我的牙齿,将甘冽的液体喂到我嘴里。我虽然在血雾里呆了很久,可是五识还是十分灵敏的,似乎并未受到伤害。
这液体的味道我熟悉,是蓝星草。
刘大能昏迷的时候,我就是先自己喝了这玩意,才给刘大能喂下去的。
是凌翊在用……
用嘴给我喂药吗?
在冰凉凉的液体到口腔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脑袋里一片的空白,整个灵魂都好像要从身子里出窍了。
心脏狂跳着,就跟小鹿乱撞似的。
可胸口有股子灼热一般的疼,越是心跳加速,就越疼。疼得我脑子也变得迷糊起来,思维变得不怎么活跃了,只能模模糊糊的听着外面的声音,“你刚救回来的压寨相公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压寨相公?
我听的迷迷糊糊,不知道凌翊在说谁。
就听桃子叹了口气,抱怨道:“长得那么帅,谁知道没脑子。我桃子长得那么好看,他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不肯喝药,说如果老板娘死了,他就要跟老板娘一起死。”
原来那个什么压寨相公,就是南宫池墨啊,他被救回来了呢!
我心里头还来不及高兴呢,又开始犯愁了。这个傲娇的白少年,脑子是不是给驴踢了,还不肯喝蓝星草治伤。
说什么要和我一起死,我还没死,活的正好着呢。
想想就觉得生气,就听凌翊漫不经心的说道:“想死就随他去吧,你要是舍不得这个如意郎君,便劝着。这个呆瓜,竟敢和我争女人,简直是找死。”
这话听得我都心里寒,心想着这南宫池墨性子真是够执拗傲娇的。这特么是凌翊的地盘,他还敢这么撒野,凌翊的性格,忍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想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了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我这么个老女人,南宫池墨这么好看的小正太。随便往中学校门口一站,那都是校草级别的人物。
算了……
这问题想多了没用!
我只能是随他去了……
“劝……劝毛毛啊!”桃子有些炸毛了,在凌翊面前没大没小。
谁知道它是雷声大雨点小,小声的嚅嗫道:“老板,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呜呜呜……都是白画栾那个王八蛋啊……他弟弟被人烧成了黑炭,也不会把我们这些进入鬼域的,通通都整成这样陪着。我现在这么丑,他不会喜欢我的,肯定也不会听我劝的……”
原……
原来鬼域当中的幽魂,除了白画栾自己都是黑色的,是因为自己的狗皇帝弟弟被人烧成了焦炭,只能以黑影狗煞示人。
导致白画栾变态,把鬼域里所有的幽魂,都搞成这个样子。
还建了个什么狗屁玄灯村,弄的都是跟影子有关的东西,想想就让人觉得他罪有应得。听着桃子的哭诉,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它触及到了,很想起来安抚受伤的桃子。
凌翊好像也和我一样,被桃子的纯真所打动,温言说道:“那小子并不会以貌取人,况且,他不喝药只是因为愧疚。他觉得是自己算的那一卦害了小丫头,所以如果小丫头不醒过来,他心底的那个道坎是过不去的。”
其实在我的心里,已经能够理解南宫池墨的做法。
这一劫,我们是必须过的,逃避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更没有办法和鬼域了断干净。
虽然我在当时,南宫池墨提出来的时候,是十分不赞同的。反倒是现在已经生了,才能做一回马后炮,觉得当时南宫池墨的计谋和决策是对的。
只是这一劫,恰好是生死劫。
让我和凌翊,都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只是觉得虽然胸口有点疼,但是脑子里意识清醒了。应该是不至于死,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他……他不在乎,可我在乎啊。”桃子难过道,“我想和他在一起,是……是永远的那种样子。老板,以前我是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可……可现在不同了,桃子春心荡了,想和他在一起了……”
说话……
真的好直白!
这个桃子说是凶残,却心思比人纯净多了。
凌翊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玩味的笑意,“不打算玩腻了就吃他?”
“舍不得……”桃子有些委屈的说着,那种疼惜的语气,让人心底很舒服,也很羡慕这段感情。
可它话锋一转,说道:“他不以貌取人,可我取啊。他那么好看,我这个鸟样子肯定是配不上他的。真是气死我了!我去……我去七步牢那边,先把白画栾的皮剥了解恨。”
“够了,桃子,你身上的孽缘还不够吗?”凌翊愠怒了,他斥责了一声桃子,又缓声说道,“桃子,你要是广积善缘,其实按幽都的规则,你是有机会可以变回去的。”
“真的?”桃子似乎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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