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朝臣裴矩、虞世基等文官为首,在大隋朝唯一一个特殊历史环境下才产生的异性王、梁王萧铣的带领下,在江都郊外吴公台附近给先帝杨广举行了盛大的丧礼。因为新帝杨倓箭伤未愈,都没办法渡江北来,所以杨广的身后事上,哪怕别的礼法操办得再是隆重,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居然没有一个男性直系后裔可以哭灵。
既然如此,只有南阳公主身披重孝,带着自己的夫君和几个妹妹在那里权尽晚辈的哀荣。这个当口,当着全体文武的面,萧铣当然是提前在眼睛上抹了茱萸汁,哭得昏天黑地,几次晕厥过去——其实他倒是想直接上辣椒水儿的,可惜辣椒这当口还在美洲的,那就上茱萸汁吧。连裴矩和虞世基这样的老影帝看了萧铣的表现,都产生了一丝动摇:梁王殿下莫非真要继续给他女婿做大忠臣,没有图谋天下的野心了?不过这对咱这些人究竟是好是坏?从龙之功倒是丢了,不过咱如今在大隋也已经位极人臣,就算改朝换代有从龙之功,貌似也没法升了……罢了罢了,此事何必再想。
杨广丧礼结束之后,萧铣又留了几天功夫给朝中文武收拾,劝皇亲国戚们节哀,到了八月二十四这天,便奉请太皇太后萧氏亲自移驾过江,与新帝会和,朝中京官都要跟去,算是成了正式迁都的礼仪,以杨广遗诏的名义把大义名分给定了下来。
新帝杨倓箭伤也已经经过了十天的调养,外伤开始收疮,虽然还不能行走,但是神志已经彻底清醒,不会再有那种每天会昏昏沉沉的情况,被人用龙辇抬着,不颠簸的话,完全可以行动。所以太皇太后从水路移驾到丹阳的时候,杨倓也已经在城内新宫中接着皇祖母了——只不过是躺在那里迎接的。
萧铣为首,纠结了虞世基和裴矩,以新帝才十二岁,而且如今有伤病在身不能行动为由,奏请萧皇后以太皇太后身份垂帘听政——理论上,杨倓的生母、杨昭的侧妃大刘良娣此时还活着,只是萧铣不想让这个毫无地位的女人搅局,所以当然要让自己的姑妈兼岳母以太皇太后听政了。
对于这个提议,朝中当然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以清一色的赞成态度通过了。朝廷迁徙完毕后,一连串赏罚诏书也流水一样以新皇名义下发、并且加盖了太皇太后懿旨的玺印。
宇文化及、裴虔通、司马德戡、赵行枢等七家被认定为在江都兵变中犯有首谋之罪的将领,被判处了族灭的重罪,当然他们这些人本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还带着残兵在逃亡中,所以没法处置,被诛杀的只是他们留在扬州周边来不及跟着跑的旁支亲属,这一些人的势力就此彻底剪除,在朝中没有留下任何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