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庆昌的家就住在学校的一旁,平时与张廷瑞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来二去的,他俩很快就交上了朋友。
张廷瑞了解了孟庆昌的境况后,对他抱有很深的同情。因而,主动与他接触的机会也更加频繁了。
春雨蒙蒙的一天中午,上完最后一堂课的张廷瑞走出了沉闷的教室,一抬头正好发现了站在学校墙外,看着学校里欢蹦乱跳的学生们,脸上明显露出渴望表情的孟庆昌。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凌乱的头发都已被雨水淋透。
看到这一幕,张廷瑞的心仿佛在热火上烘烤一样疼痛。
晚上,张廷瑞吃过晚饭,就去了孟庆昌家里。在他家院里的葫芦架底下,两位年纪相差十来岁的朋友进行了一番长谈。
张廷瑞问:“你愿意继续读书吗?”
孟庆昌羞怯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有几个不渴望念书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我每天都得去干活。还要给老牛割草。这头老牛已经是老的不成样子。虽然早就不能下地干活了,但是,它为我们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总不能看着它被活活饿死呀!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张廷瑞说:“你说的太对了。其实,动物和人是一样的:都有生命、都有灵气、都有感情。做人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对不对?”
孟庆昌说:“对呀!我妈在世的时候,总是跟我讲这些做人的大道理。”
张廷瑞说:“既然你懂得这么多做人的大道理,就更应该好好学文化了。有了文化,长了本事,好回报你父母的养育之恩。还要回报这个社会。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很有理想、很有抱负的青年,所以,我想帮帮你。”
孟庆昌说:“可我家的情况您也都看到了,哪有钱供我去读书啊!”
张廷瑞说:“没关系。我可以义务教你呀。”
孟庆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而问道:“您说什么,要义务教我文化?”
张廷瑞干脆地说:“对呀!谁让咱俩是朋友呢?白天没工夫去上学,咱们就改在晚上。好不好?”
孟庆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温暖的话语。他望着张廷瑞火热的眼神,咕咚一声跪在了张廷瑞面前磕起了响头。口中说:“张老师,您是全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请受学生一拜!”
张廷瑞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说:“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这些大礼早就被政府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