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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二十一年(805)正月二十六日,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的李诵终于盼来了即位的这一天,改革运动正式拉开序幕。王叔文升为度支盐铁转运副使加户部侍郎,王伾为左散骑常侍、翰林学士,柳宗元一日千里,被提拔为礼部员外郎,刘禹锡为屯田员外郎,形成了“二王刘柳”的权利核心,颁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封建社会的改革者,最终都没有好下场,往往还会臭名昭著。扳着手指头从商鞅数到张居正,没有一个不是身上污水横流。想想道理很简单,改革不就是把满脑肥肠者手中的大蛋糕拿出来,分一点给那些瘦骨嶙峋的老实人吗?但满脑肥肠者又岂是好相与的,伸出胖手指捻死个把人就象捻死个蚂蚁那样简单。

虎口夺食需要有足够的实力。“二王刘柳”本来势单力薄,凭着一腔热血在折腾,惟一的后台老板顺宗皇帝在即位前已经得了中风之症,不能手舞菜刀,亲自上阵。他的龙椅还没有坐稳,在反对派的力挺之下,太子李纯顺利“监国”,六个月后顺宗干脆被人从龙椅上扯了下来,让太子(宪宗)坐了上去。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顿时烟消云散,反攻倒算象钱塘潮一样将猝不及防的“二王刘柳”卷了下去,喧哗与骚动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事情过了很久后,经受了不少折磨的柳宗元回顾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摇头叹息说,社会太复杂了,仅凭良好的愿望办不好事情,这是血的教训。柳宗元死后,韩愈总结他的一生,说道:“(柳宗元)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言下之意是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容易激动,柳宗元就是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以为不朽的功名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不知道要保持“含蓄”,应该循序渐进,结果吃了大亏,可惜啊!

是年八月五日,宪宗即位,六日,王叔文被贬为渝州司户(第二年被杀),王伾被贬为开州司马(很知趣地及时死掉了,免得劳累别人)。团结在“二王”周围的这帮改革家,除守丧回家的李景俭和出使吐蕃的吕温外,纷纷南窜,八个人先是被一律被贬为偏远地方的刺史,但朝廷那些官僚们认为对于这些离经叛道者处罚太轻,后来又都改贬为偏远地方的司马,如柳宗元是永州司马,刘禹锡是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韦执谊为崖州(今海南琼山)司马,、凌准为连州(今广东连县)司马,程异为郴州(今湖南郴县)司马等,人称“八司马事件”。

一个正直的青年,正满腔热情从事着旷古少有的改革事业,忽然那么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从国家权力中心撵了出来,要到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山沟去“劳动改造”。从一个人人敬畏的政府高级官员,一夜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奸佞之徒、霄小之辈,这样的打击搁在外国电影里不说会引发精神失常,至少也会导致心理障碍。我们国人的神经向来超级强悍,什么样的打击都能经受,而且往往还能从打击中崛起。柳宗元死后,他的“笔友”或“文字之交”韩愈,即古文创作上的同志,在墓志铭(刘禹锡盛情邀请他写的)中感叹道:磨难才能成就优秀的作家。柳宗元的好文章都是到了永州以后才写出来的。没有磨难,柳宗元或许是个成功的政治家;有了磨难,柳宗元在文学史耀眼夺目。那么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有价值,还是一个青史留名的文学家有价值?作为文学家的韩愈,看好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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