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何必动怒?有话好说。”小西行长见哄不得他,只好陪上小心,沈惟敬仍然不依不饶,气势汹汹。
小西行长见状不甘示弱,转守为攻冷笑道:“沈先生,我可是把七项议和条件交给你了,你可曾如实上报?如果封贡事败,难道大明皇帝会饶了你吗?如果我派人去揭发你收受敌国贿赂,你说后果会怎样?要是我这关过不去,你也休想过去!”
“好好……”沈惟敬做大怒状,用手指着小西行长说不出话来,小西行长背负双手不去看他。
“小西将军,我算是被你坑苦了,看来若是事败,怕是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也罢,你说该怎么办好吧。”沈惟敬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无妨,两国互换条约。若是事后反悔也不是没有,只要能让我国太阁大人顺利接受贵国的封贡,就算日后再起刀兵,到那时咱们在君王面前各说各的,都把责任推给对方,难道还能查证出来么?只是你国使者不知好不好说话,需得沈先生从中周旋。”
“哈哈,好呀,小西将军所想也正是惟敬所想,你我二人正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唉呀,原来沈兄是赚我的话啊。”小西行长又气又喜,沈惟敬忙上前握住他手道:“啥也别说了,你快安排一条船让我先去贵国,我要在东封使者正式到达前给太阁大人送些礼物使其欢心,另外我还有一计,只要兄台依计行事,不怕封贡大事不成哦。”小西行长忙问道:“是何妙计,沈先生快快道来!”
沈惟敬笑了笑附耳向小西行长道:“也不算什么妙计,只需如此如此……”小西行长听罢大喜过望,连连竖指赞道:“妙,果然是妙计呀!只需沈先生得了正使的差使,不愁在太阁大人面前混不过去。”
“禁声,莫要被人听去了”
“呵呵,贵国的使者,除了沈先生外,怕是再没一个懂得我国话的吧?”二人相视大笑,携手回到酒席桌上。
这时宾主对饮,居然十分的融洽,有那随营的日本歌伎翩翩起舞助兴,看得李宗城眼醉心迷。其实他玩过的女子甚多,等闲看不上眼去,但这日本舞女风韵却又不同,姿色自然上乘,尤其媚人的是一头过腰长发,随着舞蹈挥过来洒过去,那发香、那体香,挡不住地钻进他的鼻子里,李宗城不禁看得呆了,但凡有倭将过来敬酒,无不一饮而尽,虽然喝在肚中,却浑然不觉滋味,更不顾众人侧目。
沈惟敬看得真切,和小西行长说了几句,然后走到李宗城桌前低声道:“李公子,你看这倭女对你很有意思啊,眉眼间总不离公子左右。”听他这般说,李宗城眉飞色舞道:“是吗?可惜语言不通,不然怎么也得吟诗一首赠给佳人,真想不到岛国蛮夷,竟也有这么出色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