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看到,考特尼和特呼拉,以及他们身后的每个人都被下面的比赛吸引住了。她叹了口气,向前探了探身子。游泳者们在碧绿的水中形成的图形比她刚才看到的大不一样了。几分钟前,她还认为他们很像一条水花组成的长绳,沿着长绳是一串绳结,这些绳结是参赛者的头和肩膀。水花长绳不见了,水面上出现的是一个紧密的三角形,正朝她脚下的石岸前进。三角形的顶点仍然是马克,他的水淋淋的白色胳膊抡出水面,伸向前,劈下去,活像密西西比河上冒险船上的桨。在他的左后面,看来相当靠近他的是那个宽肩膀的华特洛。右后面,稍远一些的是莫尔图利。再后面是三角形中的其他棕色的选手,距离比以前近了,毫不放松地划动双臂,双腿乱踢,侧身,呼气,吸气。
她听到考特尼对特呼拉宣称,他们正在接近他,只差一下了。瞧,那是华特洛。我认为他用不了多少;
他很壮,特呼拉说。
克莱尔听到观察者的喧嚣声正在升高,随即爆发出一片欢呼。200个嗓门齐声呼喊,就像喇叭在发出吼叫,考特尼和特呼拉一跃站起身。
瞧他们;瞧他们!考特尼喊着。他侧转身。克莱尔,你一定要看最后;
克莱尔不情愿地站起身。参赛者的前面部分已经看不到了,但当她走近考特尼和特呼拉时,又能全部看到了。
马克刚好到达巨大石阶形峭壁的脚下,像只白色海豹从水中爬出来。他站起来,是第一名上岸的,抖掉身上的水,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魁梧强壮的华特洛在登岸。
眼见其他人逼近,马克开始爬斜坡,这时大约领先对手5码远。峭壁的岩面嶙峋而陡直。没有走过的痕迹,人几乎无法在上面行走。如其说是向上行进,不如说是爬行,每过一级石阶,都要做一次引体向上,使人气喘吁吁。当梯子的石阶相近时就爬行,当它们相距太远时说要凭力气向上攀缘。就这样,马克攀登着这个梯形斜面,华特洛紧随其后,另有一群刚到岸边。
马克和华特洛距顶点还有一半距离,裁判跪在他们上方挥着手,招呼着,鼓励着,还有1/33的距离就到顶点了,接着克莱尔看到马克有些吃力了。他每攀登一个石阶后,到下一个台阶所用时间都在不断地增加。在此之前,他像机器一样运行正常,但现在这台机器好像出了故障,正在慢下来。马克攀登的动作很缓慢,看了让人心痛。他停的时间越来越长,好象像他最后的力气已经用尽。
他停在距顶点还有15英尺的一块狭窄石梁上,两腿打着颤,比先前更白了,几乎要被疲劳压倒。这时,华特洛赶上了他,爬上了在他身旁不到3英尺远的一块平行石梁上。克莱尔只顾注意她的丈夫,这时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对手。华特洛上来了,同马克肩并肩,像一头年轻公牛劲头十足。他只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对手,然后伸出粗壮的手臂,随即又伸出另一只,肩膀和躯干也随之向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