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婶和表嫂子两个人一进来,就左摸一把,右边看一看,全然把这儿当自己的一样肆无忌惮。
央儿,你实在是惫懒,厨房怎么不把黑烟熏的刮干净,这么脏以后嫂子怎么用?
表嫂一边看一边摸,一边还埋汰上了。嫌弃央央未全部收拾好给她接手。
央央似笑非笑。
嫂子这话说的,莫不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表嫂理直气壮:你一个要嫁出去的人了,难不成还要霸占娘家的地?你走之后,这不就是我的了么。
先别说这些,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五婶儿挤了挤眼,手肘捣了捣央央,领我们去你房。
村子里的规矩,男人讲话在堂屋,女人说话都是去了女眷的屋。
央央眼珠一转,同意了。
她屋里两面窗都支开着,桌上还放着刚做好的面疙瘩。
那是和尚前两天挖了些药,专门背到了附近村子里去换来的粮。
五婶儿不知道。她当初把陈央儿屋里搜刮一空,就给留了点桶底遮丑,按理说早就该吃完了,这么一眼看见了央央碗里满满的面疙瘩,五婶儿脸色骤变,厉声呵斥:好你个陈央儿,丢人的小玩意儿!怎么还偷上东西了!这种精细的面是你能吃的么!
五婶儿红了眼,一把端起那碗面疙瘩。
面疙瘩晾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烫,看一眼是新面,白净的,汤底还有菌菇。
婶儿!
表嫂摸出去又摸回来,眼神发亮又妒忌地看了眼央央:我刚瞅着,央儿厨房里放了一袋米面,都是新的。
五婶儿眼珠一转,指着央央骂:好个丢人现眼的坏丫头,你婶儿我给你弟弟弄来的面粉,不知道你这个祸害偷了来!还得你弟弟吃粗粮!这碗你也甭吃了,我拿回去还给你弟。
侄儿媳妇,去把这坏丫头偷来的米面都带走,你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呢。
五婶儿理直气壮吩咐道。
央央绞着手指。
婶儿,这不是我偷的
还敢顶嘴!五婶儿也看出来,今日的央央没有那么多的阴森,八成是大白天没有鬼给她撑腰。顿时来了底气,指着央央怒骂,我说你偷了,就是你偷了!不然你哪里来的米面?还说不是偷的!说得出来由么!
五婶儿就敢说,绝不是同花村人给她的。谁会把这么精细的米面给一个马上要弄出村的鬼气森森的丫头?
央央回不了嘴,给她米面的人就在一层床幔遮挡之内的床上躺着。
和尚蒙着被子,外界的声音逐渐能听清的时候,他耳中全部都是那几个女人刻薄的喊骂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