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央央已经坐在他的床上,踢掉了鞋,状似害羞拢起了他的被子,低着头羞答答:大师,我把衣裳脱给你。
说着,她作势要解开僧袍。
不了!
站在窗边吹风的和尚受惊,脱口而出的声音提了两份,却吓到了女孩儿似的,央央杏眸圆圆,内含错愕。半响,她抿着唇低头,松开了手,耷拉着脑袋,恹恹儿地。
是我说错了话,大师莫恼。
央央细着声儿,怯怯地。
和尚已经后悔了。
他刚提了声,莫不是吓着了她。
我前后几次总穿了大师的僧袍,偏我忘了拿回来,如今大师都没得穿了。央央吸了吸鼻子,再度抬眸时,眸子里有着一层水意,我只是怕大师冷。
少女的声落入和尚耳中,他顿时为自己的不堪而羞愧。
央央在关心他。
决非背过身去。
施主无需担心,贫僧还有衣袍。
竹床的旁边,放着一个木箱。箱子一翻开,里面是折叠整齐的一些僧袍。
《连月传》里说了,决非从离开京城游方起,足足两年时间在外。三五个月更换一地,身边带的备用衣裳多了一些。
央央侧过身,面对着斑驳的墙壁,腮边垂着发丝,遮挡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决非借此时机迅速穿上了僧袍。
殊不知央央在那一瞬间,已经回过头来。那眸子似带着刀,一寸一寸从决非的背影舔|舐着他的身材轮廓。
决非抬起手穿袖时,他后背肩胛骨透过薄薄一层中衣的布料,露出了力量的轮廓,犹如蝴蝶翅膀扇动的弧度。
决非一件僧袍穿的他心里有些惴惴。总觉着身后似乎有些什么不能让他回头的存在。
决非的警惕让他避开了对上央央盛满垂涎的眸。
待他转身,央央已经恢复到泛红脸颊的害羞,蒲扇蒲扇眨着大大的眼。
山间有野菜,菌菇,还有些野兔,食材应有尽有。
决非给央央寻来了一盒针线,他用襻膊挽了袖,做些吃食来。
脱了僧袍里,央央被那混子拽开的衣衫脱线一长绺,位置在肩膀侧,穿在身上无法缝合。
央央借此光明正大脱了上襦外裙,松松垮垮套着和尚的僧袍单脚跳到窗边,坐在书桌旁借着外面的光一针一线缝补。
她偶尔抬眸眺望,窗外有一缕青烟。
清隽的和尚在烧水,手持蒲扇认认真真凝视着锅子。
央央衣裳也不缝了,放了针手托腮,痴痴盯着和尚的背影。
锅子里的沸水有多高温度,央央的视线比那还要烫几分。
和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