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是自在的,那视线久久落在他身上不曾移动,后背处都要烫出个洞来,和尚身体逐渐绷紧了。
直到这一锅混杂着菌菇香气的汤烧好,央央才慢悠悠转过了头。
山中温度偏低,央央脱了上襦和裙,只靠着一层薄薄的僧袍,没一会儿就冻得打了个寒颤。
她眼中似乎没有把和尚当做男人,自觉跳回竹床,躺在和尚的床上,盖着和尚的被子。
和尚洗了碗回来,脚踩在门槛没敢迈进去。
央央已经睡着了。
她侧着脸拢着被子,脸上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泪痕和红意,睡着的她缩成一团,瞧着是令人心疼的委屈。
决非无声轻叹。
每每见到她,她总是处于一个艰难的境遇中。而这样的央央,总是牵动着他,让他揪心。
或许揪心的另一种说法,是在意。
她才遇了不好的事,心情激动过后平复,更容易累些。如今睡了,和尚悄悄拉着门,打算和上门,让央央睡。
他轻手轻脚,门才拉了一寸,睡在床上的央央动了。
她翻了个身。
裹在身上的被子有些乱,被子下的袍衣裙摆蹭高了位置,一条白生生的腿伸出了被窝。
一手可托的脚白嫩,圆润的指头泛红微微蜷,那脚踝细的一只手可以合握。
央央的脚在晃。似乎是睡着了无意识的动作,探出被窝的脚不安分地摆动着。
和尚慌忙垂下眼,顾不得吵醒央央,迅速合上了门。
门板闭合了,可和尚眼前还晃着央央白嫩的小脚,一晃一晃地,在他心头不断地踢。
央央睁开了眼,慢吞吞收回了踢出被窝的脚。
她翻了个身。
一股檀香味儿。
这一觉,央央睡到了入夜。
入了夜的山路,纵使她不说,和尚也不敢叫她一人独行。
索性留了她住在他的卧房,和尚在佛堂打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央央换回自己缝补妥当的衣衫,是她该下山的时候了。
和尚已经自觉去山中挖采了满满一背篼的野菜,里面还有一只泛黑的丑兔子,被一根藤条捆着四脚,塞在了野菜下。
大师。
清晨的山雾弥漫,央央一袭素裙,面无胭脂,秀气而清纯。她咬着唇,小心翼翼道:不知大师何时有空,我在家中招待大师用饭?多次叨扰,惹大师麻烦了。
施主无需客气,贫僧举手之劳。
决非双手合十,婉拒了央央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