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糖慌忙站起来,把人扶住:你干嘛?
陆昼捉到人,死死攥住人的手腕,心中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只余下后怕和丢脸。早知道就不逗谢糖了,可是谢糖连一丁点儿吃醋也不吃吗?竟然说走就走,唉。
他委屈巴拉地道:我要坐你这边,并排坐。
谢糖不解:你坐那边不是坐得好好的吗?
陆昼已经摸索着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了,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把装早餐的袋子扯过来,眼见着豆浆快被他扯泼倒,谢糖皱了皱眉,眼疾手快地将两杯豆浆拿起来,放到他面前。
陆昼一只手攥住谢糖的手腕,心里稍稍安下心,一只手去摸筷子,摸到了筷子,插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那边对着空调,太冷了。
谢糖抬头看了眼:陆先生,那边没空调。
反正冷。陆昼道:吃呀,你怎么不吃?
谢糖没好气道:你抓着我右手,我怎么吃?
陆昼皱了皱眉,稍稍松开了谢糖的手腕,可是仍然不放心,松开了一秒钟,又立刻攥住了她的衣角,死死攥着。
做完这个举动,陆昼也觉得有点幼稚,有点丢脸,有点死皮赖脸,可即便被谢糖笑话,他也不敢松开,生怕一松开,谢糖就溜了。
他别开脸,继续吃早餐,装作若无其事,竭力去忽略耳根的发烫。
谢糖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被陆昼给抓着,她微微有点不自在,却并没有将衣服拽开。她同样拿勺子戳着面前的白粥,心猿意马地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粥,一边不动声色地侧头去瞄陆昼。
瞧着瞧着,谢糖忍不住笑了一下。
陆昼恢复记忆以来,一直显得有些阴沉冷漠,可现在谢糖觉得,一个人骨子里的某些性格却是不会改变的。陆昼有点幼稚。他面对想要的东西,总是千方百计一定要得到,有时候显得偏执冷漠,有时候又像是眼巴巴看着一块糖的小孩子。
一年前刚刚重生的谢糖觉得这样的他自大到有些讨人厌,可现在却觉得有些可爱,甚至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张扬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面对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改观。
或许是因为一年后面对陆昼的谢糖,和一年后面对陆昼的谢糖,心境也已经判若两人?
她一直认为两个人这辈子再无可能了,但如果,还有可能呢?
谢糖胡思乱想着,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她浑身立刻绷紧,情不自禁将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自己脑海里。
陆昼双眼被麻烦的纱布缠住,看不见谢糖,但他能感受到谢糖在身边的气息,他便觉得安心。他好几个月以来,心中阴云密布,只有今天,嘴角却是一直忍不住上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