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陈黎野闷声道,“我自己进去。”
“你开什么玩笑?”谢未弦快被他气笑了,“你知不知道越往后走越危险?走的越深坠的层数就越深,就像传说里坠的越深就越痛苦一样,你越往后走危险系数也就越高,你撇下我?你疯了?”
“十八层地狱的“层”指的不是空间的上下区别,而是受罪时间和刑法的不同。”陈黎野说,“根本没有越往下层走就越痛苦的说法,也不可能越走越危险,你别想蒙我。”
谢未弦:“……”
他被陈黎野拆穿了谎言,嘴角抽了一抽,停顿了好久后,再也找不出合适的借口了,只好干巴巴地狡辩:“那……那你也不能把我撇下。”
“可你每次都把我撇走自己过桥。”陈黎野带着浓重的鼻音哑声道,“我要是早知道过桥会那样,死都不会带你进去。”
谢未弦:“……”
陈黎野接着说:“倒不如我自己进去,你在家里等我。”
“你……”
“我自己能过。”陈黎野说,“没有你我也能过。”
“……”
谢未弦一时无言。
他在陈黎野床边站了很久,没有动。
陈黎野背对着他,他不知道谢未弦是什么表情,但他早已打定了主意坚定了内心,无论谢未弦说什么,他都绝不会再把这戒指戴上。
说什么他也不能让他再过桥。
陈黎野抓着热毛巾的手紧了紧。
谢未弦没有说话,他双手紧握成拳,满心不甘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着僵持了很久,很久之后,谢未弦才说了一句:“我不想再像两千年前一样。”
“……”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听不见,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连笑都不会笑了。”他说,“你能保证不会这样吗。”
“我……”
“你不能。”谢未弦说,“我不相信你了。你当年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叫我放心。我放心了,最后呢。……最后你给我一具尸骨。”
“……”
陈黎野没说话,抿了抿嘴,紧紧抓着毛巾的那只手抓的更紧了些。
“算我求你了。”谢未弦说,“我过桥不会死,还能回来。但你在地狱里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别撇下我,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陈黎野紧抓着毛巾的手终于一哆嗦,松开了。
就在此时,厨房里电饭锅熬好了粥,提示音刺破雨声,传了过来。
在这阵提示音催命似的催促下,谢未弦转身离开了。等他离开了房间,陈黎野才把毛巾从额头上拿了下来,动了动身子,坐起来了。
他咳嗽了两声,转过头看向床头柜,他的戒指正安安静静地摆在那儿。
谢未弦刚刚的话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十分刺耳。
“我不相信你了。”
“……我放心了,最后呢。……最后你给我一具尸骨。”
“……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