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小时候觉得你是英雄,是我瞎了眼错敬了你。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个脓包。”童殊的明眸眼里淬着阴鸷,“我凭什么替你还债?你儿子陆殊死掉了啊。他早就被你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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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尽。
童殊拔出了拒霜剑。
拒霜的剑刃雪亮,照出他的冷漠的眸。
陆岚有恃无恐:“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你在怕我。”童殊的声音在拒霜的剑吟中显得尤其冷,“我知道我有杀你的剑,你一直都在怕我,否则不必与我费许多口舌拖延时间。”
陆岚道:“你是一个没有魔王境的魔王,我怕你做甚?”
童殊爱笑,可对陆岚一丝笑都匀不出来。他将所有不甘的、尖锐的、暴戾的东西全然展现出来,这一刻他所有温情的、纯善的一面全部化作云散,露出狰狞的狠决,他的声音比今日的冰雨还要冷:“你在这里面只有一魂两魄,你的手脚还被我兄长绑了,还有——”
童殊诡异地冷哼一下,点到即止:“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
陆岚却在那冷哼声后的停顿时里意识到某种致命的危险:“你不可能如此无情。你心性纯良,你连只狗都舍不得杀,你不会杀人,更不可能杀自己亲生父亲。
童殊提起拒霜剑,拿嘴朝刃上吹了口气。离剑近,他闻见了新鲜的血腥味,是柳棠留下的。
童殊想,该问最后的问题了:“你耽误了我娘一辈子,你要怎么还?”
陆岚却沉默了。
大约是因这一魂是人魂,保留着最多的人的感情和良知,陆岚的人魂在提到情的时候,有超出“陆岚”的动容。
童殊道:“你娶她的时候,就是图她的某种神通吗?”
“不是的。”陆岚似乎意识到有某种神通可以杀他,也意识到他大约逃不掉,就像逃不出童弦思的禁制一般。
他由此陷入某种回忆,神情也显得温润了:“如果,你见到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就会知道,她那般明亮,谁见了她,都要爱她。我娶他时,只是爱她。”
童殊幼年的残存记忆里,有童弦思年轻的身影,不知是被记忆藏久了泛黄,还是那时的童弦思已经陷入了关下盒子的苦痛。童殊的记忆里的童弦思不是陆岚和素如说的那个无忧无虑的明亮少女。
于是童殊摇了摇头。
“是我不配。”陆岚道,“她嫁我是明珠蒙尘,我对不起她。你若为她来找我算账,我都认。”
童殊没想到陆岚会陆岚主动认错,倒叫他接下来话不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