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铮的兵士也不是吃素的,城墙上只是骚乱了一会儿,很快便有新的兵将来稳住了场子。
宁怀瑾虽不知道那姓冯的将军会不会亲自出来查看情况,但也并不想留人在城墙前冒险。他们今日来本就不是来攻城的,宁怀瑾不想弄出无谓的伤亡,再加上看到桐柏县另一头硝烟顿起,便知道是谢珏那边接上了这把手,于是干脆打了声呼哨,叫了撤退。
他俩人在桐柏县连杀人带放火,却连城墙的一点破皮儿都没擦破。桐柏县的守军一左一右地疲于奔命了整整两个时辰,闭锁城门,泼泥浆救火,拉高城墙上的木墙,忙活了整整一个早晨,等到天光乍亮之后,却连个敌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让人耍了。冯源从东城楼下来,一路气势汹汹地回了县衙,咚咚咚灌了一整杯水下去,然后狠狠将被子掼在了桌面上。
以前没听说谢家人打起仗来这么不要脸。冯源冷笑一声:谢珏谢将军倒是会玩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将军莫气。他身边一个面色白皙的年轻人笑道:还好将军应对有方,也没让对方讨到便宜。
他们这一趟只杀了十来个城墙守军,你以为他们是来闹着玩的吗?冯源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扒拉开,重新迈步出了房门。
来人冯源吩咐道:下令下去,令城中的商户暂且关了铺子,各自回家。让老刘带兵进城,挨家挨户地查验,若是各处有今日进城的,都给我送去城门处严加看守!
桐柏县内一时间风声鹤唳,城外的宁怀瑾倒放心的很。
按照之前他们的部署,若是那几个兵士未曾混进城中,便会乔装打扮原路返回营地。而就宁怀瑾对于秦六的了解,若是此事不成,他应该先回自己身边复命,他白日里从在桐柏县的林子外头从天亮重新等到天色擦黑,也没见着秦六的影子,便知道此事八成是成了一半。
为了避免白日里那位冯姓将军派人出来搜寻敌军,宁怀瑾耐心地带着兵士们在山中藏了一天,又重新等到天色擦黑,才像来时那样用棉布裹着马蹄,小心地绕路回了营地。
谢珏走的是更远的西路,回来时还要渡过淮水,宁怀瑾回营时在门口没见着他的马,便知道谢珏的脚程比他慢上一些。
宁怀瑾在营地门口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门口值守的兵士,又就地嘱咐前一夜跟他出征的各个将士们都回去歇着。
他打点了一圈,跟着校尉将人数清点干净,弓箭损耗马匹之类的损耗都清点清楚后,才放下心来,准备回自己的营帐去歇息一会儿。
然而宁怀瑾穿过营地,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营中似乎太过安静了些。
他与谢珏带走的兵士人数虽多,但加起来也不过总数的一半。虽说谢家军军纪整肃,但平日里也或多或少有些说话声,不会像今日一样安静。
宁怀瑾心里泛着嘀咕,脚步也放缓了许多。
这些倒也罢了,宁怀瑾一路从营地中心穿过去,临近了自己的大营时,他却忽然发现,他的营帐里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在。
宁怀瑾脚步一顿,下意识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