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儿穿了象牙白的袍子,广袖飘飘,怀靠一束粉嫩桃花,,自旭光里走来,一颠一波,似一段琴音曼妙,看见梁锦,便扬起一个笑,挥挥手里的桃枝:“慕白给的。”
走近后,梁锦迫不及待将他扯入怀中,因他的压迫,桃花儿掉了几个瓣子,何须问轻推他一下:“仔细些!这可是今年头一束。”
“今年头一束,明年又有头一束,”梁锦倚回去,扬起不羁的下巴:“年年都有,不值什么,你要喜欢,咱们把院儿里的海棠都拔了,种上几棵!”
“照你这么说,物尽其有,就不用珍惜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梁锦揣摩着他话里有话,赶紧正身:“我说的是花儿,可不是人,你别瞎曲解我啊!”
何须问无奈摇头,跨进屋去,将花递给华浓:“找个瓶子插上,就放在书案上。”他回望跟进来的梁锦:“你二弟马上婚期就到了,我这几日都在母亲那里帮忙,还没问你,你那些帖子可都写好了?”
一阵春风和着梁锦一同转了身,他将桌案堆的好些帖子拿给何须问:“可不都写好了?你检查检查,看看你家里的人对不对,一并爷爷的同僚、门生你也看看。”
“我又不认得这些人,叫我看什么?”何须问睇他一眼,再扫一眼那堆帖子:“咱们成亲的时候也宴请了这么些人?”
“比这还多呢,我是嫡长孙,你是嫡长孙的夫人,来贺的人自然比这多!”
何须问将帖子整理好,重又放回到书案上。
两人一连忙活好了几日,梁锦自然招呼一些尊贵的宾客,而何须问仍然跟着李氏张罗礼品菜品一应家务,待梁瑄生辰那天,李氏不忍将何须问困住偏厅应付一堆女客,便叫他跟着梁锦在外头应酬。
他既不会喝酒,也不认识几个人,如何应酬呢?只好由梁锦引着,认识些远房叔伯之类的客人,见人多起来了,梁锦便拉他到一个小花厅里坐着:“我知道你不爱人多,你就在这里坐会儿,一会儿开宴了我再来叫你,横竖吃了饭,你就能回去歇着了。”
“不好吧?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又要说你。”何须问颇有顾虑,拉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梁锦今儿束了冠,一顶汉白玉冠子,越发显得他贵气凛然,他将他推回榻上坐下:“你放心,现在奶奶不敢说你,身怕我抹脖子自尽呢。”
“你又胡说!”
“好好好,呸呸呸!”梁锦笑起来,弯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你安心坐着就是,我让人去把阿事那丫头找来陪你。”
说着梁锦又朝门口招呼了一声儿:“给少夫人拿些点心来,还有新出的樱桃。”他自门口回首眨眼:“有事儿你让人在宴会厅上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