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陪着太子来到这里,只准备待在院子里,她没有想过和大阿哥重新拉近关系,也没有想过冒险去陪四阿哥胤禛和六阿哥胤祚。
能教她不顾生死的,只有太子一个人。
除了大阿哥的情况稍特殊些,容歆对其余的皇子们友善,一方面是因为她自身的态度,更重要的一方面,便是为了太子。
所以她可以做所有皇子女亲切善解人意的“容姑姑”,可以装模作样地诵经祈福,也可以将只为讷敏和太子做过的蜜饯拿出来作噱头,为太子笼络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心……
容歆想知道,若是太子为君臣、为子孙、为兄弟,或者是单纯作为一个人,于孝、悌、忠、义、礼、义、廉、耻之上皆挑不出大的道德瑕疵,康熙还能有什么理由废了他?
她在蒲团上一坐便是小半天,除了小解起来过一次,再没有动弹过。
太子早已听她说过有此打算,遂回来后只关心她坐得累不累,然后亲自扶起她。
容歆借着太子的力,不失仪态地走回到太子寝室,随口关心道:“四阿哥和六阿哥现下状态如何?”
太子面色淡淡地点头,“尚可。”
容歆注意到他神色中有些不同寻常,便问道:“您心情不好?”
“嗯。”太子轻轻应了一声,扶着她坐下时轻声道,“我原以为我绝对不会介意胤祚的名字,可是再次见到他时,脑中不受控制地便会想到:我可能不是皇阿玛最疼爱的孩子……”
容歆心疼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咬咬牙道:“若是他真的教你如鲠在怀,不若便回宫吧,当作不知道索额图的打算。”
“我是难受,可若是一个名字便能教我慌不择路,恐怕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使我患得患失、心惊胆战。”
太子看着姑姑眼中只有他一人,微笑着说:“姑姑,我想以德服人,顺理成章地成为皇阿玛的继承人,不是以一个六岁孩子的命来换取。”
那一刻,太子的眼中灿若星辰,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容歆,他想要那个位置。
因此,容歆越加虔诚地诵经,真心实意地希望六阿哥能够平安度过此次出痘。
胤祜她保不住,讷敏她无能为力,若是经她主导,提前了大清治痘之术的飞跃,六阿哥还是去了……
这个打击对容歆来说,就实在太大了……
而随着四阿哥和六阿哥一日好过一日,容歆心里也越加放松,因为这代表着有些事情,其实是可以人力扭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