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回到宫中,四阿哥和六阿哥修养好身体,太子兑现承诺,和大阿哥一起带着众皇子们蹴鞠,而康熙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等嫔妃,就坐在场外高台上含笑看着。
从那之后,康熙为掌主动权,命人选了黄道吉日,陆陆续续开始为其余未出痘的皇子女们种人痘,宫中因天花而逝的皇子女较之先帝时期比例大幅减少。
而除六阿哥之外,竟是还有一人的命运也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
此人便是纳兰性德。
容歆先前没注意,还是康熙二十五年时俄国拥兵雅克萨,太子说朝中有不少八旗子弟自请随军出征,偶然提及了纳兰性德。
她这才想起来,若是没有太子和大阿哥前往避痘所这一出,纳兰性德也是要把自己作没的,可他现下仍然好好地广交文人雅士,叛逆地违背父亲明珠的意愿固守在一等侍卫的差事上。
这对容歆来说都是好事,她燃起了空前的热情,便是钮祜禄贵妃因才生下的女儿早夭而郁郁,她也和赫舍里·珂琪一同极有耐心地宽她心,引着她早早走出悲伤。
不过,索额图的复起,多少给她的喜悦浇了一点凉水。
康熙重新启用索额图,为的便是给太子一派增添实力,也教在文华殿完美讲学的太子,能够在初初踏入朝堂时,有一个只依附于他的人。
容歆之所以并不那么高兴,皆因索额图仕途低点的这几年,他的嚣张气焰丝毫未减,反而随着起复越加反弹。
而且因为他势必是太子一系,所作所为皆代表着太子,若是他太过张狂,很有可能会影响太子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口碑。
容歆这般想法甚至不必与太子说,因他也是如此认为,以至于比之索额图来说,更加重视皇阿玛亲自为他任命的辅导大臣汤斌。
汤斌其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不慕权贵,上京辅佐太子时,任职地的百姓为其烧香送行,极尽不舍。
便是汤斌推荐而入职太子詹事府为少詹事的耿介,也比索额图更加得太子真心敬重。
然在索额图心中,太子初初接触朝堂,必定是要处处仰仗于他,遂他来到毓庆宫拜访时,几次三番对汤斌等人毫不客气,对太子也是一副长辈的姿态指手画脚。
此番他又一次来到毓庆宫,为的便是太子的婚事。
“殿下,大阿哥的赐婚旨意已下,这伊尔根觉罗氏在咱们满洲虽是大姓,人员众多,然到其父科尔坤任尚书之后才稍稍提高了门庭,不足为虑。”索额图捋着下巴上的胡须,道,“我等必定为您好好筹谋一位家世不俗的太子妃,教您的实力大增。”
容歆端着茶踏进书房时正好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刺道:“太子的婚事自有皇上定夺,索大人非要如此作为,岂不是越俎代庖抢了皇上这个父亲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