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前对皇上赤诚一片,只晓得全心信任皇上,从不晓得揣摩皇上的心意,我便以为太子是真的单纯可欺,我心里还为此着急担忧过,生怕太子吃亏。现如今太子自个儿看透了这一点,晓得皇上既是阿玛又是帝王,不再如从前那样一味信任皇上了,也懂得自己用些心计手段了。太子也并不是那么单纯可欺的,太子在皇上跟前承教数年,实际上是比谁都要了解皇上的性子的,也正是因为这份了解,所以太子所作出的许多决策都是对的。也亏得如此,才能让太子继续撑下去啊。”
索绰络氏闻言,也跟着感慨道:“莫说是太子,便是太子妃,也是心中极有成算的。我冷眼瞧着,就觉得太子妃心中谋算丝毫不逊于太子,难怪太子那般喜爱太子妃了。”
索额图倒不议论石心玉,只笑道:“既如此,那就定下来了。明日我就卧床,称病不去办差了。也在家躲躲懒,趁着这段日子好好休息休息。”
“只盼着太子这一番苦心能落到实处,咱们家那位庶妃在宫里真能熬出来,如此,也不算是辜负大哥了。”
索额图称病不上朝,倒也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澜,便是这话传到康熙那里,康熙也没多想,倒是念及索额图在他亲征期间的辛劳,特意派了太医前去诊治,还让梁九功派人代表他去索府看望索额图。
听说索额图是热伤风,又卧床不起总是咳嗽,康熙还有几分担心,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索额图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康熙忽而有些感慨,难怪先前亲征时,他瞧着索额图的弓马骑射功夫不如从前了,还当索额图是疏于练习,如今才想起来,索额图哪里是疏于练习呢?分明就是因为年老体力不济啊。
康熙如此想着,又念及索额图是赫舍里氏的叔父,心里到底又挂念了几分,他最近因旧事翻案,对于往昔那些事情就回忆的多了些,总是会记起自个儿年少时的事情,做梦也全是梦见这些事。
这一颗心浸泡在旧事回忆里,对于现如今的心思倒是无法顾及了,还真就因为索额图的不露脸,还有胤礽的赋闲在家,他在朝中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康熙不动作了,众臣也都知道皇上心里不好受,就连直郡王和明珠都没什么动静了,朝野上下,竟难得的有了几天平静日子可过了。
只不过,这都是因为康熙无暇无心顾及而已,那胤礽的极高声望,可没有因为这平静日子而消下去,在文武百官的心中,太子监国的这几个月,让他们看到了一个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皇太子,他们对胤礽的评价,依旧是极高的。
就是在这样朝野上下难得安静的时日里,在康熙又带着后妃皇子们去畅春园避暑之后的一个多月,在八月一个极其炎热的一天凌晨,石心玉发动了,她腹中的孩子足月了,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