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
“恶人自有天收!”
村人们议论纷纷。
乔明鹤哭啥?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被押着越走越远,离那屋子越走越远,离那一对夫妻越来越远,他心中就只剩绝望。更让他绝望的是,从头到尾,他爱慕了十多年的那个女人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从他被押送到他们跟前来,慕绾绾的眼睛都长在乔明渊身上,还有他们的儿子身上。
他握紧拳头,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不该留那小杂种一条命。
他该杀了那个孩子的!
如果他杀了那个孩子,从此在她心里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恨,她都会记得自己一辈子了,不是吗?
若能让她恨他……
乔明鹤颓然的松开手,不,不该是这样,他一辈子苛求的就不是让慕绾绾恨他,他想得到那个人啊,想像乔明渊一样,得到那个女人。他喜欢她,疯狂的喜欢,他不想让她恨自己的。或许乔明渊说得对,他落到这地步不是谁的错,如果还能再重头,他就不会这样做。如果还能再重头,他愿意将读书的机会换给乔明渊,如此一来,留在老宅里娶慕绾绾的会是他,会是他……
他闭上眼睛,浑浊的泪珠滚滚落下。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晚了!
…………
这起事故闹了一天,救回福宝后,乔家这边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福宝有些风寒,不过身体底子好,喝了慕绾绾的感冒灵,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他仍旧是去找二丫大胜他们玩耍,不过那些孩子们都得了家里人吩咐,打从那天开始,跟他玩的时候眼睛都不离他一步,倒是没再出什么错。
第二天王县令来回话,乔明鹤已经给押到大佬里去了,绑架朝廷二品大员的儿子,乔明鹤大概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过了。
在下河村停留了五六天,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该安排的安排妥当,之后,乔家一行人再度起行,往京城赴任。
乔明渊走的那天下了一场春雨。
绵延的春雨中,下河村的父老乡亲们扶老携幼一路相送,直送到村口外十里,才依依不舍的挥别了这家人。
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次分开大概就是永别,像乔老族长这些老人们根本就等不到乔明渊再回来了,就是那些中年人,大概一生都不会再见他第二次。
下河村乔家族学门口,继当年乔明渊中举后立下功名旗杆,之后又多了几根。一根是天启九年他六元及第的时候立的,一根是天启十四年乔明渊当上神隐军统领时立的,还有最近立上去的一根,是他入驻军机阁,成为军机大臣时立的。四根功名,像四座大山立在族学门口,象征着乔氏一族人的辉煌。他们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立,可他们都知道,只有乔明渊好,他们乔氏一族的人才能好。
乔明渊走的时候,带着乔氏一族的人无数的期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