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阮菱没记错,多年前阮妗曾去扬州宋老先生家待了一段日子,宋家和阮家大伯父是故交,那会儿,还是地方官的谢延应邀在宋老先生的书院教书。
这情根,就是那会儿种下的吧。
谢延年二十八,一生未娶。死在了本不属于他,他却心甘情愿的冤案里。
“没有。”阮妗一口咬定,打死不承认。
她笃定的声音将阮菱拉回现实。
“好啦。”阮菱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宠溺的看着她:“过了年下,你就及笄了,也是大姑娘了,有了喜欢的男子很正常。等长姐从金陵回来,就带你离开阮家,倒时你看上谁家,不管是姓李的,还是姓谢的,长姐都请媒人引见引见。”
阮妗漂亮的大眼睛听见那个“谢”字有一瞬的闪躲,她闷闷道:“父亲已经给我和陈家订下了口头婚约。陈隶为人还算端直,又是工部侍郎,我想早点嫁过去,给母亲和长姐多助些力呢。”
阮菱不赞同道:“妗儿,若你不愿,长姐怎么都不会将你嫁出去。”
上辈子她跟了裴澜是没的选择了。可妹妹还小,自己吃过的苦,绝不能让她再吃一次。
阮妗鼻音叹了口气,小小的脑袋瓜一下子就忧愁了起来。
她抱着阮菱的胳膊,撒娇道:“长姐,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再说了,我的婚期在明年三月呢,还早,还早。倒是你啦,快和我说话,你为什么要去金陵呀?”
“傻妹妹。”阮菱也不再逼她,放下荷包,转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她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空洞:“去金陵是为了更好的回来与你和母亲团聚。”
“为什么呀?我们在金陵有亲戚么?”
身边传来阮妗的疑惑,可阮菱却怔住了神,没回答她的问题,一双美眸直直的看向窗外。
阮妗好奇的凑上来,贴在阮菱软软香香的身子上,巴巴的问:“怎么了,阿姐?”
“别说话。”阮菱的声音越发轻,夹杂着几许凝重。
她指着窗外:“你看,那里是不是像有个人站着。”
阮妗到底还是小姑娘,阮菱一说,她就吓得缩回了榻里,小手忙不迭的蒙住了眼睛。
半晌,她掌心嵌了一丝缝隙,又顺着长姐所指的看去,这一看,看的她心惊肉跳,那矮矮的灌木丛前,分明站着个男人,高大粗壮,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里。
“清,清沅!”阮妗话都不利索,顿时高声喊道。
过了一息,没人回应。姐妹俩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水间离院子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便是声音抬高点,那头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