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好笑摇头:“这东西娇贵,我可伺候不来。这些天陛下再忙,也总要抽出点时间陪陪那小主子,说是不多陪会儿,就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高兴的,倒让那些大臣们怨声载道。”
说着两人又聊了些宫里的事,随后常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走了。
今天回去之后,闻弛异常安静。
其实平时他也不会与魏尹说话,只是动来动去地,总会闹出些动静来。
可今天,从木球中爬出来之后,他一声不吭地爬到了藤盒里,抱着一颗阴灵珠沉默不语。
魏尹也没管他,只将手头上的事忙完以后,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又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
而闻弛就在一旁发呆。
常明的那些话他是听懂了的。
看来永乾殿中不是只有常小岁看出了问题。
常明的意思是,这事其实皇帝也是知道的。
只是无非只是个玩偶,新的旧的又有什么区别?
皇帝都不在意,他操的哪门子心。
听到那些话,闻弛是有些泄气的。
再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千辛万苦地想要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等他。
那么回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那些荣华富贵,他吃又吃不了,对穿也不在意,就是要阴灵珠,他现在不也有了吗?
这么想着,闻弛脑海中却又闪过那男人痛苦哀嚎的画面。
他这么努力要回去,无非是为了那个性命攸关时都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的男人。
毕竟他现在这模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不容易。
他觉得自己不能负了人家的感情——毕竟一个合格的主人也没那么好找。
想到这里,闻弛苦笑了一下,将怀中的阴灵珠抱得更紧了。
他靠着盒子坐了一会儿,点点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倒有些懒洋洋的。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阴灵珠上敲击了几下,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那是那个男人在沉思时的无意识举动。
虽然他一直把与那个男人的周旋,当做是艰难又无聊的生存游戏,可相处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染上了一些彼此的习惯。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之后的肆无忌惮,以及最后的以命相救。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想起对方最后那痛苦得几乎毫无人形的样子,闻弛忽然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