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念走在前方,慢悠悠道:“日前,管律例的王廷尉告老还乡,此位一直空缺。”
萧阳闻言一顿:“陛下之意是?”
“衡国律例袭承大梁,也时候,该修一修了。”
……
这春花瞬间不明媚了。
“微臣,遵旨。”
萧阳仿佛预料到了未来通宵赶制律例的未来,心里微苦,忽然对即将上任国子监司业的童年好友产生无限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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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的科举顺利,圣上开恩,钦定官员点了不少,原先书生与朝廷对立的局面一瞬间被突破。
如苏念所料,有官位吊着,这群人态度上演川剧变脸。
百废既兴,苏念多了很多空闲。
朝臣们也多了很多空闲。
大家都闲,于是就都该搞事情了。
苏念搞了一场,大臣们也搞了一场。
苏念这场事动静大到吓人。
所谓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朝廷不缺人了,世家这块铁,也该熔吧熔吧跟着前任皇帝一起流水了科举结束,朝廷是时候来一场大换血了。
真·大换血。
各种意义上的换血。
砍人的那种。
罪名也相当好找。
毕竟,大家混到世家大族这个地位,真没几个干净的,于是除了几个难得的清白家族,统统给新律祭了旗。
财产充公,做过亏心事的砍了示众,没做过的流放北境。
左右北境可是她的老巢,现在发展也不错,根本不怕这群人会惹出什么事端。
世家毕竟根基雄厚,人员众多,午门一连不断,光是砍头就砍了半个月,钝了好几个刽子手的刀。
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虽未有如此夸张,但是砍头的都是昔日京城名声赫赫的大户人家,怎叫人不得唏嘘。
围观人群盯着破口大骂苏惜瑶卸磨杀驴的世家族长,不论为官为民,心中同时冷汗如瀑。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开杀戒,也是大家头一回见到座上那位到底是个怎样人物。
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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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苏念的动静,大臣们做得事情,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总结起来,无非是因着八个字。
国储不立,社稷不定。
武死战,士死谏,顶着顶着午门外那滩子还没清理干净的鲜血,朝中大臣大着胆子,锲而不舍地联名劝她早立皇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