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疤,是陆想喝醉了酒,拿着酒壶在他家房顶上跳贵妃醉酒,结果不慎踩滑摔了下去,被砸碎的酒壶碎片割伤了手。
当时小拇指止不住的流血,陆想以为自己手指头保不住了,在他面前哭的跟孙子似的,说没有手指头就娶不到媳妇了。
他因为这事嘲笑了陆想很久,即便过了好几年想起来,他也依旧觉得好笑。
可现在,他看着这节手指头,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陆想已经失踪数日,原本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连陆想的断指都被送到他面前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徒声攥住银匙的手指抖如糠筛,指尖因太过用力微微泛白,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空,连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如此艰难。
他将那汤碗里的小拇指捞了出来,歪着脑袋看向司徒岚,眸底隐隐显出一抹猩红:“你们,杀了陆想?”
司徒岚眸色漆黑幽深,唇角依旧在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给你机会报仇。”
他捻起琉璃盏里的银刀,放在骨节削瘦的指间细细把玩,随着‘啷当’一声,那把银刀被扔在了司徒声面前:“杀了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就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
下一瞬,那银刀的刃面便抵在了司徒岚的颈间,刀刃紧紧贴着他的动脉,甚至连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司徒声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从齿间挤出来:“你以为我不敢么?”
司徒岚轻笑一声,眸中毫无畏惧:“那就动手吧。”
他攥住银刀的手臂在发颤,脊背紧紧绷住,像是一道含蓄待发的弓箭。
动手,动手啊
随着一声悠远响亮的哨声,银刀从指缝间缓缓坠落。
那哨声代表着刘袤已经救出了林瑟瑟,更是代表着他无需再隐忍下去,可以拼死一搏的暗号。
司徒声阖上双眸,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你说的对,我杀不了你。”
“但我会杀了太上皇,将他做成人棍放在你的床前,让你日夜与他相对,用你后半生的痛苦,为那些因你而枉死的亡魂赎罪。”
他话音落下,身着戎装的陆父,便手持方天画戟,率着一众晋国将士从保和殿外冲了进来。
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将整个保和殿都紧紧包围了起来。
皇帝怔愣一瞬,随即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道:“你们想干什么?莫不是想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