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宁察觉到怪异:“从前宁王还是大皇子时,虽才智不如其它几位皇子,也不会如此愚蠢,明目张胆对八皇子下毒。万一八皇子有个不测,宁王能安然脱身?”
长公主认可地点头。
太后又道:“说来,你们走后,八皇子代为监国的几日里,朝堂上有御史弹劾宁王在邕州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想来便是如此,惹得宁王狗急跳墙。”
真的是这样?宁王留在朝堂的暗茬,早就被她们的人密切监视着,有个风吹草动,都能预先提防……
一边是弹劾宁王的罪证,一边是八皇子中毒,楚长宁品出了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眼见八皇子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楚长宁和长公主一路没怎么合眼,身体和精神濒临到临界点,也没有出宫回公主府,暂时先住在太后慈宁宫偏殿的客房,将就一晚。
半夜,有丫鬟过来通报八皇子醒了,楚长宁披了件外衣,秋萍又给她加了件披风。
主仆匆匆赶到主殿时,恰好与长公主撞上,一个眼神对视,不用说话,默契十足地没有半点耽搁,进入内殿。
八皇子身体还很虚弱,见到长公主,支撑着要爬起来,被长公主拦了把:“你身上的毒素还未完全除去,好生歇着。”
只是支撑着起身的动作,好似耗去了八皇子的大半力气,他气喘吁吁:“六姑姑,表姐,为我一路奔波劳累,李筠实在惭愧。”
长公主拍了拍八皇子的手,安抚:“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胡话。”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楚长宁只是立在母亲身后,一言不发。
随母亲走出内殿,目送长公主走远,楚长宁再一次回到八皇子所住的寝殿。
末了,她让秋萍守在门口,不许宫人闯进。
听见脚步声去而复返,李筠见到楚长宁,清澈眼眸燃起两簇雀跃的火苗,轻快地扬起唇角:“表姐。”
楚长宁立在床前,面无表情地问:“你身上的毒,真的是大皇子的手笔?”
那一刻,李筠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目光飘忽着,他想要扯谎,可他知道楚长宁分明是猜到了什么。
“表姐,当时情况,我是迫不得已。”顿了顿,李筠又道:“四皇兄借着离京,他的党羽弹劾宁王,若我不处置,势必会被扣上不作为的罪名。若我处置,甚至把证据呈到父皇面前定夺,表姐觉得父皇会如何想我?”
不等她开口,李筠自问自答道:“父皇会认为我对自家兄长赶尽杀绝,色仁行违,我辛辛苦苦经营的声望和一切都会化为乌有,最终四皇兄得利。他这一招,可真够狠毒。”
楚长宁沉声问:“既然你在做戏,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
这样,她和母亲也不会一路为他提心吊胆,一路没合眼……
即便没有看到楚长宁的脸色,李筠也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