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拽过她袖袍的一角,替自己辩解:“做戏,当然要做全套。若是此事为第三个人知道,难保不会泄密。表姐,我知道你们一路受累,担心我,我心里都知道的,真的。”
楚长宁冷笑,扯回自己的袖袍:“可你还是选择了骗我,不是吗?”
她后退一步,床榻上的八皇子抬手一够,没够着那片如水波纹漂浮的袖摆,大半身体没了依托,从床上翻滚下来。
听见耳后传来的沉闷声,回身离开的楚长宁停下,仅仅迟疑一瞬,又很快抬步往外走。
第65章爱喝不喝你生气了?
身体和精神分明是疲惫到濒临透支,等把身子埋入温软的绸被里,楚长宁翻来覆去,最后盯着头上的帘帐顶,愣是找不回一丝睡意。
一夜未眠,她身子莫名发寒,被汤婆子烫得温软的绸被到了后半夜,没了热气。
上半截身体留有余温,膝盖下半截,冷如冰窖。
天刚蒙蒙亮,她便拉开帘帐起身,惊醒了睡外间的秋萍,一脸诧异,又瞧了瞧外边天色。
楚长宁心下好奇地问:“瞧什么呢?”
秋萍贫嘴:“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怎的县主这么早起?”
楚长宁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兴许是认床,一夜没怎么睡。”
秋萍扫了扫她眼下的青色,拿过架子上的外衣伺候着主子梳洗。
楚长宁把双手放到铜盆的温水里浸泡,一股舒缓的愉悦从指尖蔓延,她接过秋萍递来的湿帕擦了擦脸,拭干手指。
秋萍往她脸上涂了香膏,又从妆奁里取出眉黛和粉扑,浅淡涂抹一层,将将掩盖住眼下的憔悴之色。
楚长宁陪太后母亲用过早膳,又去八皇子的住处瞧了瞧,因着毒素还未完全除去,身上还有些不良病症,譬如抽搐,譬如昏迷呕吐。
八皇子强撑着精神同长公主说了几句,听见门外通禀到了施针拔毒的时辰,长公主和楚长宁起身离去。
望着从踏入室内一直沉默不言的楚长宁,李筠知道有些人有些事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发现他的心意,虽是抗拒着疏远,还是会忍不住关心自己。现在她眼里在笑,却好像站得离他很遥远,中间隔着点什么。
从皇宫出来,回到公主府,楚长宁午饭也没顾上吃,拥抱久违的床榻绸被,直到弯月挂上柳树梢,才起来用了半碗宵夜。
从围栏行宫出发的军队一路走走歇歇,因考虑到五皇子的身体,本是两日的行程,返回盛京的路程,愣是用了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