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如何担得起皇上这份心意?
包龙图低下了头。
“朕以后会时不时召你进宫,你做好心理准备。”下床时,秋慕恒如此道。
包龙图就猛地抬起头,道:“皇、皇上……不、不可以!若是为旁人所知,那么皇上的声誉……”
“会有人指责朕是昏君是吗?”秋慕恒忽然笑了,“胡亥曾说过,‘夫人生居世间也,譬犹骋六骥过决隙也。吾既已临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穷心志之所乐,以终吾年寿。’虽然邵可老师教朕不可学他,但朕其实是有些羡慕他的。”
他整理好衣服,回头看住一脸呆然的包龙图。
“为了保住千古盛名就要朕放弃自己喜欢之物,那未免也太窝囊。朕总不能因为在意后世的评价便畏首畏尾的。”
“……”
“而且你知道,朕一生所求之物并不多。可朕也很贪心,凡是所求,必要实现的。你晓得朕的脾气。”
他一生所求之物实在不多,只不过包龙图却是其中顶顶重要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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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生居世间也,譬犹骋六骥过决隙也。吾既已临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穷心志之所乐,以终吾年寿的意思是说:人这一生就如白驹过隙非常短暂,我既然已做了皇帝,就该在有生之年尽心享乐。
第93章
距离案件侦破大约两小时后。
京城,某茶馆,隐秘之间。
张伯庸面前那壶茶已是泡了喝,喝了泡,反反复复沏了几壶,茶水早已没了味道。
这时帷幕终于撩开,还没等波尔裘进来,张伯庸不悦的声音就已响起。
“你迟到了。”
张伯庸一向最不喜欢别人迟到,而事实上也从来没有人让他等过这么久。
波尔裘却顶住了张伯庸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压力,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与方才在悦来客栈时不同,现在的波尔裘仿佛已变了一个人。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润嗓,才道:“被卷入了命案,耽误了一点时间。”
“命案?”
“我啊,最讨厌有人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就让他死了。”
张伯庸眉头一挑,沉声道:“什么意思?”
波尔裘就很是轻狂地笑了出来。
然后他很是炫耀地向张伯庸诉说自己造就的天才剧本。
这事还要从昨日在悦来客栈时,他不小心打翻茶杯,弄脏被害人——也就是钱老板的裤脚开始说起。
钱老板穿的衣服是江南芙蓉坊用特殊染料所制的衣服,这种染料染出来的衣服颜色会很鲜艳,就像发光的绸缎。可一旦沾上茶渍就会变黑变污,而且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衣服便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