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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1 / 2)

殷克家不想成为被杀的那个倒霉鬼,他就老老实实找个地儿窝着,钱在口袋里揣着,粮在部下嘴里吃着,纳(抢)了二十八房小妾,找了个师爷天天琢磨怎么写请功折子,方便跟朝廷多弄点官啊钱的

脾气最暴的殷克家、米康成都没冒头,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傅淳居然蹦达出来了。

衣尚予在时,谁都不敢犯屠城禁令。衣尚予不在了,屠城禁令就不当回事了?

这种情况下,衣飞金不杀傅淳才出鬼了!

所以衣飞石才不出声。这件事犯在衣尚予手里,傅淳还有一条活路,犯在衣飞金手里,那是必死无疑。他求情也没什么意义。

徐屈的看法则不然,他继续催促:你知道小金子必杀傅淳,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求情?反正也救不下来。你那圣母慈心不止往外边洒,也给自家人匀一点。

这是让衣飞石去求一个根本求不下来的情,用以收买人心。

衣飞石摇摇头,道:不去。

他不能踩着大哥的杀名邀买人心。就算衣飞金不介意,他做弟弟的也不能这么做。亲兄弟之间哪怕感情再好,多计划几次,渐渐地也就不好了。

回京述职?谢茂惊喜不已,快去问问,什么时候能到?这都眼看新年了,怎么会突然想着回来?

跪在殿前回话的,是直殿监那位长得很像男人的少监宰英。

皇帝突发奇想以阉宦、宫婢组建了一个规模不算大的听事司,名义上隶属锦衣卫统管。听事司长官称司指挥使,比锦衣卫指挥使低一级,直接对皇帝负责,并不听从锦衣卫调遣。

直殿监内宰英负责的这一块打扫工作,就被并入了听事司。宰英现在有两个身份,明里是直殿监少监,暗里是锦衣卫听事司直奏千户,从宫奴到官员,官阶还比以前窜了两品。

文帝朝就喜用锦衣卫监察天下,皇帝借了锦衣卫的壳子另组密卫,首先就把人派去了西北衣飞石身边。他本来不想送人过去,有衣飞石盯着,他再送眼睛去西北没什么意义,反而惹衣飞金反感。

可是,钦使偶然给衣飞石送点东西就发现衣飞石被揍得满脸包,消息传回来,谢茂哪里还忍得住?借着给新州送官员过去的机会,听事司就把人插进了西北。

衣飞石回京述职肯定要给朝廷打报告,报告还没到,听事司的消息先到了。

宰英回道:据报,侯爷是与督帅大人为镇西将军傅淳的事吵了起来。

皇帝静静听着,宰英就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镇西将军傅淳违令私屠三江城,督帅欲斩他以正军法。侯爷前往求情,说行辕拨给镇西将军傅淳的粮草无故滞留襄州谷仓,傅淳带饥兵入三江城,城内府库粮资不丰,傅淳乃吩咐问城内大户借粮,并未下明令屠城。及后借粮时与三江城富户厮杀,饥兵有了伤亡,更添愤怒,方才酿成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惨状。

侯爷认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镇西将军,请求督帅彻查傅淳部粮草无故滞留之事。又因调拨粮草的内事官乃是督帅内弟周某,督帅认为侯爷暗指督帅陷害镇西将军,故与侯爷极不痛快。

督帅将侯爷圈在家中暂不理事,转头就杀了傅淳。侯爷

谢茂听她难得吞吐的语气,问道:侯爷怎么了?

侯爷翻墙出去,跟督帅打了一架。

难为他鼓起勇气,都敢打他哥了。谢茂居然笑眯眯的,满脸安慰。

宰英没敢说侯爷还是个怂逼,气势汹汹翻墙出去才揍了他哥一拳,后面全程被他哥暴打,衣飞石明明功夫被衣飞金好,还是被大哥打得跟死狗一样。

督帅就让侯爷回京述职了。宰英汇报完毕。

谢茂心里大概有数了,吩咐宰英退下。

他先吩咐赵从贵把衣飞石住过的地方都收拾一遍,这其中就包括他赐在北城的别院,西郊的皇庄。虽有了衣飞石回来的消息,公文请示批复,再等衣飞石回来,怎么也得整一个月,谢茂满怀希望,又觉得实在太难以忍耐。

下午给太后请安时,他把衣飞石回京的消息也说了,太后笑道:也好。正有好戏可看。

什么好戏?谢茂懵,朕怎么不知道?

太后只是笑,不肯说。

时间在谢茂焦急的等待中过去。

赶在新年封笔之前,枢机处批准了衣飞石请求回京述职的函文,以八百里加急送抵襄州。除了朝廷批复的函文之外,另有一封不起眼的家书,拆开来满纸朱红,居然是皇帝亲笔。

大概意思是,朕虽然很想你立刻就回来,但是天冷雪滑,注意安全,不要骑快马。

衣飞石微微一笑,当天就带着二十四骑与那队皇帝御赐的羽林卫,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归心已似箭,不骑快马?怎么可能!

衣飞石抵京的日子是大年初三,下着小雪。

皇帝在同乐殿宴请亲近宗室,太后亦在席受朝,黎王谢范、长阳王谢节、长山王谢茁,俱携王妃与嫡长子入宫赴宴。正欢声笑语、酒酣耳热时,赵从贵悄悄在谢茂耳畔说:陛下,侯爷进三十里驿了。

谢茂那点儿薄酒瞬间就醒了,搓搓脸起身道:阿娘,朕前头有事,待会再来服侍您晚宴。

太后算算日子,也知道大概是衣飞石回来了,吩咐了身边大宫女几句,说:去吧。晚点再来。带着飞石一起。

满宫上下都知道皇帝入了冬就特别懒散,轻易不肯出门,每天给长信宫晨昏定省都显得不那么积极了。这会儿一辆没标记的奢华马车带着几百个侍卫往宫外跑,皇帝这是干嘛去了?

谢茂本想去城门接人,架不住衣飞石打马飞快。他才刚刚出了左安门不到一会儿,车驾就停了下来。他还挺不耐烦:怎么回事?今冬不是没雪灾么?不至于皇城门口被雪压塌了路吧?

赵从贵哎了一声,似乎前去察看,谢茂不耐烦地掀开车帘,漫天蒙蒙飞雪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徒步疾走而来

有余贤从亲自随扈,前排护卫的羽林卫都在给衣飞石让路。

整整一年没见的少年,好像又高了一点儿?身上的雪氅上沾着白蒙蒙的碎雪,也不知道是赶了多远的路,鬓前有一丝顽皮的长发飞了出来,在寒风中缭绕飞旋,脸蛋儿还是那么好看漂亮,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眼,装得很从容镇定,谢茂还是看懂了那其中矜持羞涩的欢喜与渴切。

被寒风灌入马车里的谢茂本来有些冷,当他看清楚衣飞石的模样之后,他哪里还冷得起来?他热,浑身上下都热,心口热,下腹也尤其地热。

衣飞石疾走至马车前,身上雪氅已经被他脱了下来,赵从贵在他身边帮忙抱着。

他自幼习武身体康健,雪天穿单衣也不觉得寒冷,雪氅上带着风帽,他本是赶路时遮挡风雪所用。总不能套着风帽遮着头脸觐见陛下吧?此时将雪氅一脱,身边都是穿得厚实臃肿的熊汉,就他一个人长身玉立,英姿勃发,差点没把谢茂眼睛闪瞎。

衣飞石正要跪拜磕头,谢茂已经扒着马车门吩咐道:快裹上了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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