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垂询,小臣睡得很好。"甪里烟桥说到这里,便往地上一跪,"小臣今日一睡不醒,误了朝会,臣有罪,请皇上......"
"要是怪罪你,早拿了你到刑部了,何至于拖到现在?"妫语语气含笑,仍让他坐了,才正眼问他,"你为什么会甘愿冒着欺君之罪的身份来入试?"碧落并无女子不得入试的规矩,先皇时也颇出过几个女官,只是这甪里烟桥为何要隐瞒了身份呢?
出乎意料地,甪里烟桥并没有因为女皇识破了她而显得惊慌,只是有些支吾地道:"回,回皇上,小臣......小臣家中,家中......"
妫语看出她的为难,便道:"也罢,朕不问你缘故。但是你怎么这般笃定朕不会治你的欺君之罪?"
甪里烟桥浅浅地一笑,"皇上要是想办我,那次安元殿面圣时就办我了,哪里还会启用我?"
"哦?你如何知道朕看穿了你?"
"那天皇上朝我看了七次,笑了三次。"
"呵呵呵,你倒是仔细。看来朕没挑错人。"妫语明朗地笑了,朝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接着道,"这次让你住到宫里头来是有事要你办,你毋须担忧,朝堂上有什么话,你不必理会。"
"皇上......"甪里烟桥有些为难,这可不是说不理会就能不理会的。
妫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却不想多说,只道:"国库里还有多少?"
"若除去各地仓粮所积,单算国库的钱,约有三千九百二十七万九千七百一十三两黄金。"
妫语微微一怔,"不少哇!"
"是,只积不用。"甪里烟桥难得说得凝重。
妫语朝她看了眼,又沉思了会,"朕要你不动声色地调五十万两黄金出来,准备海战。"
五十万两黄金......"够么?"市面上通行的黄白兑率是一倍十,只五百万两银子只怕有些紧。甪里烟桥虽不明白海战具体的战备,但据她所知,一艘普通的大轮市价就需三万两银子,即便是旧轮也要近一万。光是战舰就这样了,再论上军饷,这点军费着实寒怆。
妫语抿了抿唇,"烟桥,你是平州汀台人,你说你那儿有多少富商?"
"呃,这个么,整个平州有大小商号三百七十多家,其中出挑的当属'泰隆商号',还有'许记'。"
"有多少商号经销海外?"
"呃,很少。海寇肆行,一般商号都冒不起这个风险。"甪里烟桥直觉地回答,但话才出口,她似乎隐隐觉察到了什么,有些惊异地瞧着妫语,"皇上是想让他们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