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了抹笑,妫语赞许地点点头,"烟桥啊,这事办得仔细些,也愈快愈好。还有,"她语声顿了顿,眉色略沉,似乎正下着什么决断,"你好好算计算计,朕想加赋,多少范围内是合适的,你给呈一个数目上来。"
"皇上!"甪里烟桥一惊,加赋?!为什么?不是方才还说到国库充裕么?
"钱还远远不够哪!"妫语叹了声,正欲再说,却听得知云入殿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爷有要事求见。"
妫语眉微挑,神情略有一丝古怪,却只是淡淡朝甪里烟桥看了眼。甪里烟桥马上告退而出,见到一身齐整朝服的孙预,她连忙行礼,"王爷。"
孙预朝她瞥了眼,剑眉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甪里大人。"这平州富家公子一身弱不禁风的,却能得许不穿官服便在禁宫里大摇大摆地来去自如!淡明的丝绫,百花朝阳的精绣,分明就是出自宫中手笔。孙预别开头,朝安元殿的匾额狠狠瞪了眼,袍袖一拂,便直走了进去。
甪里烟桥有些愣住,不知为何,浑身感到有些凉嗖嗖的。她甩甩头,转身欲走,却听得背后传来知云的声音,"大人慢走,大人慢走!"她连忙回身,"啊,公公还有何事?"
知云冲她古怪地一笑,拱起了双手,"没什么,只是想同大人一同走走罢了,大人不会介意吧?"
"呃,公公请。"
知云看着颇不自然的甪里烟桥,笑了笑,"大人此是先回府宅收拾旧物呢?还是去政务堂办事哪?"
"先去政务堂。"皇上交待下来的事可怠慢不得。
"哦。"知云点点头,"大人准备好了么?"
"嗯?准备什么?还请公公明示。"甪里烟桥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日早朝时,司仪官报大人未到。皇上出面替你开了口,说你正在禁宫的偏殿里呢。"
啊?不会吧?甪里烟桥把人给站直了,像根木头一般杵在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女皇居然就这么坦直地说了,她以为至少应该婉转些。现在可好!让她怎么面对朝官的非议呢?
知云在旁看戏似的乐着,想着安元殿里的两人,不知会吵成什么样子呢!幸好,方才他出来时便已把闲人都给打发得远远的了。
妫语静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孙预,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安静地对视,直到孙预先忍不住,"为什么要把甪里烟桥放到宫里?"她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在天都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么?
"为什么?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得不把她放到宫里来?"她平淡的语气里微微有些冷,让孙预听得皱眉。
"我从来就没打算要娶别的什么人!"自己的两个叔叔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但他已在着手处理,根本无须动用这样的手段。
"恐怕这么想的只有你一个人吧!"妫语索性别开了脸,气息微浮,让她胸臆间于添一股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