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质也笑了,小脸皱成一团,拍手道:“那就好。五郎快快好。”
费诩安顿好阿彤后很快回到了堂上,元双则带着儿女们先行告退,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安排中午的酒饭。见程勉若有所思地取了一把金银五铢在手中把玩,费诩斟酌着开口:“我动身前不久,颜延来了一趟金州……”
程勉停下手中的动作,问费诩:“颜延是不是来过帝京?”
费诩迟疑间,萧曜先接下话:“就在你回来的那个冬天。过完上元节,初春才走。”
程勉面色沉静:“想必不止是见过陛下了。“
萧曜则很坦然:“是,我让他将找回你的消息带给景彦他们。”
“颜延信了?”
萧曜摇头:“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我说是,他就信了。”
程勉神色平淡,轻轻一点头:“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言罢,他又转向面色尴尬的费诩,继续说:“如今连州送来这些金银,恐怕是景彦猜到了,颜延见到的那个不是……这么说也不妥,陛下认哪个,哪个就是。”
费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一阵,终是说:“其实颜延心里是不信的。容貌即便相似,朝夕相处的同僚与亲友之情,如何能错?只是他也不信陛下会认错你,只能当作是真的病得厉害。”
程勉只笑:“陛下这法子,骗的都是聪明人。”
“关心则乱,一丝希望也要当万分来用。将心比心,谁不希望你平安无事,身无病痛?”费诩一顿,“此事也怪我,是我一时不察,将元双在京城的事说漏了。”
“怪不到你。”程勉摇头,先将话头调开了,“阿彤这次来,不会只是来送个礼物吧?”
费诩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之意:“就是为了送礼。正是我说漏了嘴,教他们猜中你的事另有蹊跷,都想来再看看你。但是景彦一时抽不开身,孩子也小,颜延又……他脾气大得很,不肯来。阿彤不知道这些前情,他记忆里的你,还是当年的样子,这才难免伤怀。”
听出费诩努力周旋之意,程勉笑了笑,又说:“阿彤长高了不少。”
“男孩子到了长个子的年龄,不要说几年,就是三五个月的工夫不见,都冷不防窜高许多。按连昆的风俗,阿彤算是半个大人,出得远门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本该出门游历的。不过不知是说景彦严厉呢,还是太娇惯孩子——阿彤说要来探望五郎,他居然只遣了两名退伍的老军头随行,就敢让孩子出门了。”
萧曜说:“既然不远千里来了,就多住一段时日。只是不知道阿彤愿不愿意?”
“我已经问过了阿彤,景彦也有此意。但我不仅是外乡人,在帝京也不能久居,恳请陛下照拂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