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颜延又从泉水里舀了点水,本意是帮助他止咳,冯童却是不敢让萧曜喝生水的,抢先拦住了,将自己马上多备的水囊里的水倒在漆碗里,服侍着萧曜喝下。萧曜感觉到颜延和其他向导都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冯童和自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摇手说没事,一边继续咳得个惊天动地。
等这场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停歇,萧曜从喉头到胸口,都是热辣辣的。他看着满脸诧异的颜延,强作镇定地哑声说:“……我不惯饮酒……”
“是我忘记问了。不过你到连州这些月,以正和的风气,难道没有宴请,不喝酒的么?”
萧曜一顿:“我水土不服,公府的同僚多有体恤。”
颜延笑了:“京城来的,待遇就是不同。”
萧曜又喝了许多水,总算熬过了最难受的一阵。不过也彻底没了胃口,只能看着其他人吃喝。众人找了个阴凉处落座,那年长的吴向导看到颜延的干粮,打趣道:“上个月还有人托我娘子向尹南娜提亲,她只不肯,又不说缘由,今日算是知道了。”
颜延将包裹里的胡饼分了,喝了一口酒,摇头说:“之前也有人向她提亲,满口承诺视亚勤如己出,本来都议定了,后又改了口,说是要送亚勤去正和做学徒。她伤透了心,再不提再嫁了。”
“这亏得是没有去……”吴向导感慨了一句,“不过这次提亲的倒是可靠。就是北门的燕铁匠,他女人死后留下两个孩儿。他一个鳏夫,带着两个徒弟,还要再拉扯大一双儿女,实在是需要一个主妇。要是尹南娜之前拒婚是为了亚勤,以老燕的为人,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母子。亚勤跟着学一门手艺,将来无论是从军还是别的,都不吃亏。”
颜延笑了:“她要不要嫁,你和我说做什么。”
“她现在和你要好,你说一句,她是会听的。再说,现在她还年轻,儿子也小,等再过上几年,更难嫁了。这城里被抛弃的女子、改嫁不了的寡妇是什么境况,还要说么?你不认识她就算了,既然和她相好一场,老燕人也不错,说一句,要是成了,也是积德,做了个善事。”
他们说这番话时并不避人,萧曜在一旁目瞪口呆,简直疑心自己听错了。颜延倒是神色寻常,接话道:“要是真如你说得这么靠谱,她自然会嫁的。说不定已经去找人打听了,过几天让你家娘子再上一趟门,也许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