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什么,程勉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姐妹的。现在看着泫然欲泣的萧宝音,他莫名想,也许那就是宝音和妙音。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程勉柔声宽慰:“不要紧,连州不是什么好地方。再说我不是找回来了么……我答应你,以前我怎么待郡主,以后也不会改变。”
这顿掺杂了许多人泪水的朝食吃了一整个上午,但程勉在娄氏的居所一直待到入夜。从娄氏那里,他终于听到了许多自己和瞿元嘉少年时的旧事。和听来的其他往事一样,娄氏说的这些程勉也都记不得,可无论如何,哪怕只多知道一点,亦远远胜过一无所知。
经过一整天的深谈后,程勉总算明白为什么皇帝说“你家里的事,要去问瞿元嘉”——原来在他随皇帝赴任连州之前,几乎没有和瞿元嘉分离过。无怪瞿元嘉认了他,其他人再也确信不疑。
可即便是娄氏,还是有许多不知晓的旧事。于是,当程勉和瞿元嘉再一次独处时,程勉几乎是无法按捺地问:“元嘉,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这是在瞿元嘉下值回来陪娄氏用完晚饭、两个人告退往住处走的路上。被程勉冷不丁地一问,瞿元嘉明显愣了一下,走出好几十步,反问:“说什么?倒是你……今天母亲说了什么?你们个个都没精打采,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
程勉不愿告诉他今天娄氏和自己都哭了,只说:“说了好多以前的事。你不告诉我的,安王妃都告诉我了。”
瞿元嘉脚步一慢,很快恢复常态:“你看,不用我说,就有人告诉你。少年时的事我好多都记不清了,除了和你在一起时,其他也没什么好事,后来我就快快将它们都忘了。”
“可安王妃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连州。”
听到这句话,瞿元嘉停了下来。
他折身回望,慢慢地问:“她没告诉你我为什么去?”
说这句话时,瞿元嘉的眼中有一线奇异的光芒,程勉暗自思索了很久,还是不得其解。他答:“不是安王妃。是宝音郡主说的。她说你去连州找我,就是提了一句……我、我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去连州找我?”
问完他定定地看向瞿元嘉,内心里满是不可解的怯懦,可无论这未知的畏惧如何膨胀,程勉始终都看着他,固执地想要听到瞿元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