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她道:你想太多了,没有那回事。因薛珍儿太能发散联想了,她跟着堵她一句,管好你自己家的事罢了。
天天闹得鸡飞狗跳,还来打听她。
薛珍儿嘴一撇:谁耐烦管他。她很不识趣,跟着打听,哎,你为什么还没怀啊?你身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要说怀抱着什么心思来打听这些,她也说不清楚,她就是想问。
莹月无力得很,她现在看见薛珍儿也没有那种斗志了,只是顺嘴驳她一句:我没有病。你不是也没有怀。
你跟我比什么?我才嫁过来几天。而且,我有身孕才奇怪呢。
莹月驳完也觉失言,但薛珍儿回她的后一句听着很怪。莹月饶是不想理她,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薛珍儿也没跟她卖关子,张口就道:我还没圆房呢,能怀孩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站薛珍儿身边的丫头脱口道:奶奶!
薛珍儿嗤笑一声:怕什么?是他不中用,又不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丫头急道:不是,奶奶,您洞房晚上就把伺候二爷的丫头打了一顿,二爷生气了才
那怪我吗?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敢跑新房门边上看我,他们家没规矩,我才替他立一立。
莹月听呆了就她此前听说的那些传闻里,二房新婚的两口子闹归闹,没有这一出啊!
薛珍儿嫁进来快一个月了,居然至今没有圆房。
你们怎么会?
怎么不会?方寒诚想用这个拿住我,做他的梦,他想,我还不想呢。薛珍儿很厉害地道,哪天他把他那些贱人都遣散了,我才考虑一下。
莹月不想听她的家事,但实在是被弄糊涂了:你们同过床了啊。
如果没有,这么大的事瞒不过下人,早该跟他们那些打闹一样,传得满府都是了。
薛珍儿稀奇地道:同床又不一定就圆房。
因为她新婚夜打了丫头,方寒诚赌气没有碰她,干睡一夜以此羞辱她,不过她可不觉得,那么个软蛋,还脏,谁乐意跟他睡。
她甚至于不惮把这事告诉莹月,方寒诚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不跟她圆房,总之就是他不中用,他不中用,她闹的底气更足。
莹月眨着眼。
她一颗心已经在喜庆的爆竹声里沉到了寂静的深渊里,由此反而挣扎出离奇的冷静来。
她听见自己声音很低很飘地,在爆竹声的间隙里道:同床,不等于圆房啊。
她没有进一步问薛珍儿,不好问,但忽然间,她如醍醐灌顶一般,什么都明白了。
第96章
过了这个年,莹月十七岁了。
她好像一下子长大起来。
她原来就不是多闹的性子,如今变得更为沉静,嫁到方家以后,日益丰润的脸颊在新年里没有养得更圆,反而是瘦削了一点下来,下巴变得秀巧,五官更为明晰,眼神望着人时,清澈里,开始带上一点属于成人的疏淡。
从外表看,她的变化仍属细微,日夜相对的人难以察觉,连玉簪石楠都没有觉出什么不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发生过怎样的惊涛骇浪,无人可以求助,无人可以诉说,她倾尽全力,假装若无其事。
没有她想象得那样难。
打击来得接二连三,她没有时间再觉得痛,先得把自己武装起来。自保本能开始运作的时候,其他一切置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