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回过头去,看见他背着手站在后头,半玩笑地道:“过两天罢,我现在有事。”
伊稚邪走上前来,看了俩人一眼,愣了一下。
李冬青把他俩交握的手递给他看,说道:“你们匈奴人,应该不介意这个罢。”
匈奴人是最狂放的氏族了,性、人伦、皇权、人命,在他们眼里都蒙上了一层面纱,透过面纱去看,一切都不庄重也不尊贵,但相反,过分的放纵和自由,也带来了彻底的神圣。
匈奴人也许可以不在乎,伊稚邪却问宁和尘:“哦,这就是你想要的。”
宁和尘问他:“不可以吗?”
他是带着笑问的,但是不想听道他的任何回答,伊稚邪嘴里说不出他想听的话,宁和尘直言道:“我想怎么样,谁也管不着罢?”
伊稚邪反问:“我说什么了吗?”
宁和尘:“那最好。”
李冬青倒是好久不见宁和尘这副模样了。月氏的人都和李冬青相熟,宁和尘平时多少都给那些人几分薄面,所以不说话,也不惹事,在伊稚邪面前则是毫无顾忌了。
伊稚邪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宁和尘,你要知道,我没有必要一直忍你。”
李冬青道:“好了,都少说两句罢,天都要亮了,回去睡罢。”
伊稚邪指着自己:“你管我?”
李冬青:“……”
伊稚邪又看了眼两人,视线从上打量到下,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到底是不是有点问题,”李冬青指着自己脑袋,“还是说我有问题?”
宁和尘:“你第一天认识他?”
李冬青明白了。
宁和尘进了大帐里休息,李冬青将他送进去,宁和尘本来已经进去了,结果又返了回来,看见李冬青上了马,大歌女在树下等他,太阳慢慢地露出了一条缝,俩人只剩下剪影,然后从地平线上消失了,他才回去。
大歌女和李冬青在草原上疾驰,在天亮之前将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族人,带来了左谷蠡王的一道手谕,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平安地穿过匈奴草原,到达敦煌。
大歌女告诉自己的族人:“可以回家了。”
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得不像是可以回去了,倒像是回不去了一样,那么伤心,可能也是因为人生中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呢,全都漂泊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