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勉人是没再继续倒下去,左眼前却是一黑,还伴着火辣辣的剧痛。
郑誉和薛劭都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
薛勉,你怎么了?打到哪里了?薛劭关心道。
薛勉捂着眼睛不让人看,口中道: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好疼。
这是打到眼睛了!
薛劭赶紧推郑誉,快去告诉娘,让娘请大夫来!
郑誉自知闯了大货,懵在原地,被薛劭一推才反应过来,掀了帘子跑去了主屋。
姐姐,不好了!他一边喊一边跑进屋。
郑绣在里头听到了响动,快步走出来问: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郑誉小脸煞白地道:我、我和阿劭在屋里玩弹弓,薛勉正好推门进来,被打到了!
谁让你们玩那么危险的东西!郑绣又急又气,一边让茗慧去请府里的大夫,一边拉着薛劭快步往厢房走去,打到勉哥儿哪里了?
郑誉嗫喏了下嘴皮,结巴道:好像、好像打到眼睛了
郑绣被吓得一个趔趄,打到眼睛可就严重了,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若是眼睛被弹珠这种东西打中,都不能打包票说能医好。薛勉若是有个闪失
她越想越急,gān脆一只手抄起裙摆,不顾形象地跑了过去。
到了厢房门口,郑绣稍微站了站,稳住了心神才进去了。
薛勉已经由奶娘扶着坐在了软塌上,只是一手捂着眼睛仍然不肯松手,嘴里一味喊着疼。薛劭在旁边急的团团转。
郑绣走到薛勉跟前蹲下丨身,温声道:勉哥儿,伤到哪里了?让二婶看看。
薛勉已经开始掉眼泪了,一边哭一边含糊道:眼睛,眼睛疼。
郑绣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拭眼泪,别哭别哭,你眼睛受伤了千万不能哭。
她不劝还好,一劝薛勉哭的跟厉害了,二婶,我是不是要瞎了,我不想当瞎子呜呜呜
郑绣跟薛勉谈不上多深厚的感qíng,可薛勉也是经常在她跟前走动的,此时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也是跟针扎得难受。
别怕别怕,大夫一会儿就到了,咱们勉哥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郑绣轻声哄着他,你乖一点,把手拿下来好不好?一会儿大夫来了,不瞧见伤口怎么给你医治呢?
薛勉这才一边抽噎一边放下了捂着左眼的左手。
郑绣定睛一看,只见薛勉的左眼眉骨已经红肿起来,眼皮上也肿了一块。他皮肤白皙幼嫩,那红肿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恰好这时茗慧也脚步匆匆地带着大夫回来了。
郑绣让到一边,让大夫给薛勉查看伤势。
大夫看到薛勉眼睛上的红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全京城都是这三少爷是贵和长公主的眼珠子,伤成这样,若是他医不好,肯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不敢怠慢,稳住心神对薛勉道:三少爷,小的为你看看伤口,可能会有些疼,您尽量忍一忍。
薛勉点点头,催促道:你快给我看看。
大夫就轻轻翻开了他的眼皮,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片刻过后,他终于吁出一口大气,擦了擦汗站起身道:三少爷伤了眉骨和眼眶,好在没伤到眼球。
那会不会影响视力?郑绣忙道。
大夫摇摇头,道:回二太太的话,三少爷的视力应该不会有影响,只是这伤势凶险,若是再歪个一两分,那可就真是没办法了。
万幸万幸,郑绣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让茗慧跟着大夫去拿伤药。她自己则走出屋去,吩咐粉葛去一趟长风苑,将事qíng的始末告知贵和长公主。
之前薛勉身边的一个丫鬟已经趁乱去报信了,但郑绣还是想着毕竟是在自己这里出的事,还是让自己的人再去说明qíng况才好。
万不可帮着阿誉隐瞒,实事求是的说,明白了吗?
粉葛应了一声,便快步去了。
方才大夫给薛勉诊治,薛劭就把郑誉拉了出来,此时两人站在一处说话。
薛劭道:你听我的,先回去吧,我二婶脾气不大好,我怕他发作你。
郑誉自然不肯,道:人是我打的,我不能走,应该留下来承担责任。
薛劭也有些急了,是我给你打弹弓,也是我让你朝着门打的,责任在我。阿誉,你快回去吧。他这显然就是想把郑誉摘出去,自己一人承担后果了。
郑誉目光灼灼,十分坚定地道:阿劭,别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两人正僵持不下,旁边郑绣已经跟粉葛说完话,便cha话道:你们别争了,阿誉说得对,事qíng是他做的,不能就这么走开,逃避责任。
可是大伯母她薛劭道,她若是生气了,阿誉可怎么办?
郑绣一手牵过他们一个,往里去,自然是挨罚,罚到公主不生气为止。将心比心,她能理解贵和长公主即将到来的怒气,想当初郑荣差点用鞭pào炸伤了弟弟的眼睛,他不是也恨不得扑上去打郑荣一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