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听得十分仔细,又道:灵药师可以引导的灵力极有限,就算去温留戾,也决无可能会有这样的威力,想必武尊潜心十年,必然创造了汇聚灵力的不二法门?
这是自然。权叔看了看衡初,叹道:衡初天资不高,故而成就有限,可若是由你来修习,将来,莫说是大周第一人,三国大陆,也只在你一指之间。
衡初惭愧地低下头,弟子愚钝,有负老师期望。
权叔苍老的面孔现出几分心酸之意,他与兰青和佟锦道:这个法门因是我气海已破的qíng况下创造的,所以只适合破去气海的人修习,正如灵药师一样,气海不破,大功难成。
佟锦一时间还没听出是什么意思,兰青望向衡初的目光却一下子有了改变,难道
权叔点点头,为了全我之想,衡初暗自废去一身灵力,甘愿成为试炼之人!
佟锦震惊得无以复加,自废灵力,这可不是像云继海那样,因为无可奈何才声称自废武功,昔日武尊的弟子,就算天资再差,也必然是高手级别的人物,可就因为要完成老师的目标,便放弃一切,这需要何等的决然?何等的信任?难怪权叔当年在xing命悠关之时也不忘潜回京城,甘冒极大风险也要带出衡初不被云继海所害。
十年之前,我收到你灵力尽失的消息。权叔看向兰青,一个人的灵力,若无意外,是不会轻易失去的,除非是破了气海,又或者是灵脉枯萎,而你身为圣朝双英之一,是朝庭最看重的希望之人,又岂会不注重平日修习?为探知真相,我冒险乔装返回京城,并混入王府,成为一名花匠。
我本意是想看看你的状况,若是适合修习御灵师的功法,便将功法传与你。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你可以修成御灵师,扳倒云继海那个畜牲,将他所做恶行昭著于天下!可没想到
可没想到云继海恐我与父王得知真相,将我控制起来兰青接过权叔的话,甚至连外界的大夫也不许我看,想来先生当时是寻不到机会与我有所接触了?
权叔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天下间破云气海的人虽然不少,可如你这般资质的,万中无一!可修习御灵师绝非数日之功,云继海虽不是日日监控于你,但也没给我留下充足的时间,这一蹉跎,便十年光景。不过好在,并不晚。权叔转向兰青,郑重地看着他,现在你已知事qíng始末,你可肯认我这个老师?事先与你言明,我并非一意传功,将来你神功大成之日,是要扳倒云继海,替我与衡初挣回一口气的!
兰青,久久未语。
他们出京,是为寻求一个平静的生活,若是答应了权叔,将来势必会卷入一个更为复杂的争斗漩涡之中,可兰青追寻十年的机会就在眼前,岂容错失?
佟锦无声地握上兰青的手,察觉到他微微的轻颤,用力地捏了捏。
这是她的态度。
她不怀疑自己在兰青心目中的地位,可成为一个实战武者,同样是兰青毕生的梦想,她和武技并不冲突,若非兰青因丧失武技而受了太多委屈,她也不会兴起离开京城的念头,此时既然可以完成兰青的梦想,而她也可以接受,为何还要犹豫?她更不愿兰青可能会因为她的关系,而放弃什么。
兰青的手抖了一下,感觉到她有力的支持,轻轻回握她的指尖一下。而后,他放手、转身,神态恭谨地跪于权叔面前,弟子兰青,拜见老师。
幽幽的灯火之下,一个佝偻的身影前跪着一个腰杆挺直的青年,他们没有过多的话语,一个拜、一个应。
佟锦的眼眶没来由地热了起来。
衡初去给佟姑娘安排住处。权叔道:我与你师弟有话要说。
先生。佟锦道:先生唤我锦娘即可。
权叔点点头,衡初在这里已住了二十年,对外另有身份,你平时尽量不要出门,有什么事,都让衡初去做。
佟锦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便随着衡初出了密室。
南方的天气比京城温暖湿润许多,既然站在户外也不觉得冷,此时还不到傍晚,天边积聚着无数的晚霞,哪还有十数日前的冬日雪景?
衡初领着佟锦到了后院,那里有几间厢房,但里面的摆设大都十分简陋。
老师十年未归,我一个人所住有限,所以许多东西都没有打理,要劳烦弟妹与我一同动手了,明日我再出去采买一些必用之物。
佟锦也不说废话,当即卷起袖子,与衡初一起将几间屋子收拾妥当。
老师居中屋正房,西厢是我的往处,你与师弟便住东厢,我在这对外的身份是久考未中的秀才,名叫赵知章,孤身一人,无妻无子,靠收镇外两亩薄田的地租为生。老师则化名为王权,身份是赵知章的表舅,因家乡遭了水灾,千里投奔于我,你与师弟,便做老师的儿子与媳妇,唤我表哥。
佟锦将这些话牢记于心,虽然她已打定主意不会出门,可凡事总有意外,设想得周全一点总没坏处。
到了晚上,佟锦帮着衡初备了简单的晚饭,可最后也没等到权叔与兰青出来,只得自己先用完,便各自回房。
因家具短缺,衡初便将自己正用的一些桌椅盆驾搬到佟锦房中,稍做布置,看起来倒也整齐舒适。
佟锦坐于chuáng边,闲着没事整理带出来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