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何必动气?佟锦瞥着佟介远,语气忽地软了软,爹爹对柳氏有qíng,却也为她不惜冷落母亲,对她早已仁至义尽,可柳氏非旦不知足,还接连为爹爹惹下祸事,让爹爹为她无端得了个宠妾灭妻苛责嫡女的名声,这些年受过多少嘲笑?不提今日之事,只说爹爹对我,若非爹爹顾念她,又何尝会将我置之不顾以至延误了圣灵血脉的识别?爹爹一心为她,她却只会以小人之心度人,若非如此,爹爹又岂会有今日若怒太后之祸?我今日便替爹爹教训于她,若是她顾及脸面自愿求去倒也罢了,若还赖在府中不走,与我倒是无关,只是恐怕外人会因此对爹爹成见更深,以为柳氏之过全是爹爹所示,如此一来,爹爹日后不知还要受她多少连累!
你这毒妇!难为柳氏被揍成那副德xing还有力气挣开制住她的太临,你唆父分妻,你不得好死!
分妻?佟锦瞬时收起对着佟介远时的恳切有加,冷笑不已,佟府之中,我母亲才是妻!你又是什么东西!无非是仗着爹爹的一点愧疚之qíng,大行自利之事罢了!说罢又紧bī上前,我自小与世无争,与你理是以长辈之礼相待,你又如何待我?从小到大毒打rǔ骂无数,五十八个耳光,三十六脚,上次佟玉帛诬我推她下水,你更是将我打至重伤险些丧命!这些,你都记得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柳氏被太监堵着嘴,只能发出一些挣扎之声,根本无法说话,佟锦又面带寒色地转向佟介远,这些事爹爹应该都不知qíng吧?
第130章恩怨
佟介远霎时面色一僵,佟锦已又柔下面孔朝他笑笑,这些都是柳氏暗中为之,爹爹自然是被蒙骗的。说完,佟锦看向禄公公,刚刚本宫所说可都记下了?
禄公公略略欠身,五十八个耳光,三十六脚,公主落水与重伤一事,是要原样照做呢?还是一并折成板子?
佟锦扶了扶头上的滴珠步摇,浅叹一声,我见不得那样的狠事,折了板子也就罢了。不过二娘慈悲,没有弄死本宫,本宫日后还得好好谢她,打过后就请大夫来看吧,切莫耽搁了。
谁说挑拨只能暗自进行?禄公公今日就领教了什么叫明晃晃的挑拨,连那点报复的yīn暗心思都明明白白地摆到台面来说,有理有据,你来我往,任谁也挑不出错处!这番作为过后,要是佟介远仍能与柳氏琴瑟和鸣,那才是天大的奇事!这样的利落在看尽后宫表面波澜不起实则绵里藏针的禄公公眼中,很是慡快,当下即时应声,先谴人去找大夫。
柳氏也不得是气的还是吓的,此时瘫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佟介远的脸色更没法看,老夫人苦着眉头紧闭双眼,由静云扶着一个劲地念经,揽月定了定神,怯怯地自佟介远面上收回目光,纠结良久,才轻唤了一声,温仪
佟锦不闪不避,冷静有加地与她对视,母亲有何吩咐?
对着女儿眼中的谴责与冷漠,揽月的话再说不出口,无论佟介远如何暗示,她最终垂下肩头,掩面轻泣。
眼见揽月如此,佟介远只得开口,此间人多口杂,家务事还是入府再行处理。
佟锦便叹了一声,父亲到底是怜惜柳氏,若能将这点怜惜分给母亲少许,母亲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
揽月听得此言,身子轻轻一震,看看瘫倒在地的柳氏,再将目光缓缓转向佟介远,面色渐渐转为惨白,再落泪,却只是无声哭泣。
佟介远的脸色已没法更难看了,直看得一旁的曼音有点担心,佟大人的脸色再涨红下去,会不会突然爆掉啊
罢了。佟锦心有感慨地朝禄公公挥挥手,既然爹爹开口,就先记下柳氏这些罪行罢,先入府再说。
禄公公立时应声,让小太监将柳氏拖到一旁,让开入府之路。
佟锦便像根本没这事发生一样,亲自过去扶了老夫人,又和声让佟喜起来,这才又与众人说了平身。
佟介远大约是气坏了,那么魁壮的体魄,却是连起两次才能顺利站起。再看被人制着堆委在旁的柳氏,佟介远心头的怒火烧得他浑身发麻,可对柳氏那涕泪齐下肿如猪头的面孔却是再不忍心看上一眼,急急地瞥了目光,怒视佟锦入府的背影。
佟锦并没有走向佟府,而是直接进了对面的公主府,华服盛妆之下,佟锦缓步而行,容姿端丽,威仪万千,让看惯了揽月柔弱之姿的下人们不敢直视,个个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这才该是公主应有的仪态风范!
入府之后,再行跪拜大礼,佟锦这才赐了各人落座,不待佟介远开口,漫不经心地道:刚刚在外头我都是说着玩的,就算柳氏苛待于我,也不代表我要报复回去,况且二妹即将成为太子承徽,也不好给她母亲太过没脸,只是我在外头话已说了出口,若就这么放了她,恐遭他人议论,我想了想,还是由父亲代我略施小惩吧,如何拿捏轻重,相信父亲心中有数。
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了,佟介远心中恼怒苦闷,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若不答应,难道还真让佟锦执行她那一套惩治方案不成?他与自己这女儿jiāo锋数次,深信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佟介远答应下来,佟锦这才笑了笑,既然如此,父亲就带柳氏先回去吧,我陪奶奶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