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来,这是爹刚刚从厨房端来的jī汤,你喝点补补身子,这这阵子回来,都瘦成什么样了?冷相手里端着瓷碗,放在花容面前,皱纹纵横的脸上尽是无奈。
花容放下琴谱,伸手去扶冷彦征。
爹,都这么晚了,你还做这个gān什么!花容虽是气恼,伸出的手却是去接冷相手中的碗,滚烫的温度还在,花容眼眶一酸。
冷相坐在一旁,拍了拍花容的手,慈祥道:你小时候最喜欢爹给你做的汤!那时候阿福都哄不了你,就喜欢跟在爹的后面!你如今住在王府,爹也老了,无法再护着你,也不知道这汤的味道变没变。
怎么会?爹做的东西味永远都变不了!爹以前还说这是娘教你的,你当时做的可难吃了,还非要我吃!女儿这不是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吗?花容笑道。
你还跟我贫嘴!没大没小的!冷彦征眉头一竖,眉眼里却全是笑意:你喝慢点,小心烫!
花容朝冷彦征做了个鬼面,捏着鼻子,怪里怪气道:还是那么难喝,我就勉为其难的喝下去吧
你真是要气死你爹才甘心!
味道还是十几年未变,花容薄唇含笑,抿一口,眉头微皱,脸色微变。
桃夭,怎么了?知女莫若父,冷彦征见花容似乎很是难受,焦急问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喝了,傻丫头。
花容摇摇头,把空碗递给老爹,眉一挑,笑道:gān什么?又想自己独吞?
冷相被她吓了一大跳,一个狠栗子敲到花容脑袋上,敲得花容两眼泪汪汪,怒道:你这个逆女,一日不吓你爹,你就心里不慡快
我哪有?花容撇撇嘴,龇牙咧嘴的揉揉自己估计肿包的后脑勺。
冷相看着她甚是无奈,叹口气道:爹听说玉王爷如今已经不傻了,踏入王府说亲的不计其数,你如果在玉王府住的不好,就回家!
说亲的不计其数?花容有点迷茫,她怎么不知道?
玉王爷如今一表人才,爹在朝上也见过,他虽不傻了,但冷戾bàonüè许多,爹也是担心你那玉王爷如今府中没有别的侧妃姬妾,就他一个宝贝女儿,他也担心她以后会受委屈。
爹,我真的没事,子玉对女儿很好。花容扶冷彦征坐好,笑道:我是听子玉说某老头想我了,我就回来的看看某顽固老头子的。
没大没小!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无状!
花容虽是在说冷彦征,话中意思却是告诉他,她现在没事。
冷彦征知道花容的意思,想起这几日皇上老是暗讽他的话,凑近老脸,神秘道:女儿,你和爹说说,你现在不会还是和玉王爷各分两边不相来往吧?有没有想过要一两个孩子?
啊?怎么会?
你如今也成亲一年多了,是不是该让老爹也抱抱外孙?
花容突然觉得自己老爹和绯妩重合上了,来回的瞅着冷彦征这张熟悉的老脸。
爹,你不会是太后变得吧?
你说什么傻话!什么太后变得!
爹,你就别cao心这种事了!你赶紧回去睡吧,赶紧去吧!花容把冷相往外推,砰的一声关上门!
爹,晚安了!不送!
喂喂!你这个逆女!你有没有听你爹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花容笑道,朝冷相挥了挥手,自己也休息去了。
花容转身扶碗,看着刚刚冷彦征端进来的汤碗,拿近嗅了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她刚刚怎么有些喝不下去?不太可能啊?老爹做的东西味道并没有变。
难道她真被绯玉晗养刁了?
逢源楼来往商客频繁,住着全国各地来的旅人,此时,逢源楼的一楼大厅内,几名道士正襟危坐,低头用膳。
木道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起绯妩和他说起的前不久发生在绯玉晗身上之事,当时他便开始怀疑,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还真是阿狸。
阿狸,你怎么跑下山了?师尊知道吗?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筷子一顿,脸色僵硬道:我偷偷跑出来的,师父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师叔你一定要替阿狸求qíng!
小姑娘希冀的瞅着他,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
木道子一僵,这张脸用这种表qíng看他,真让人不习惯。
师叔,你回山将阿狸带回去,我和云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暂时恐怕无法回去云翎和云剑对视一眼,对木道子道。
没想到那个绯玉晗竟然未死,至今还纠缠阿狸!如今将阿狸送回山,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去找他。
云剑眸子深邃,低头拭剑,当日所见的阿狸的确有些不同,但他也不敢确信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时并未提及。
阿狸,彩灯节之时,你手中的玉环一直都带着?云剑抬头问道。
绯衣少女点点头,抚了抚手腕的玉环,肯定的点点头:阿狸带了十六年都没摘呢!
自从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之后,师父给了她这个,她都没有再摘下来过。
云剑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木道子仰头自顾自的喝酒,看了一眼云剑,眼眸微缩。云剑为何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