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宁筝继续带路往前行走,期间还不忘替姜苓解释:师妹她就是这副样子,还望宫主不要介意。
紫珩瞥了一眼宁筝:本座不与小辈计较。
宁筝只得干笑:抱歉,让宫主见笑了。
紫珩悠悠道:玉蟾山这种教养也算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明明是在挖苦,宁筝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道:宫主是没看见更激烈的。
作为姜掌门之女,她确实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宁筝摇摇头:师妹她可不止是飞扬跋扈。
哦?
宁筝笑笑,避而不谈,而是说道另一件事,我这师妹是与大师兄有婚约在身的。
紫珩淡淡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紫珩这句话引得身后弟子不停侧目,宫主今日的言行与平常实在是不太一样,之前问二位公子的年龄和婚约就非常一反常态了,现今话更是出奇得多,更是说出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种话,反常反常,实在反常。
很多人都像宫主这么认为,可惜啊
宁筝叹惋了一声,最后也没说出可惜什么。
你今日是在故意吊本座胃口?
紫珩双目微微一眯,令人看不出喜怒。
宁筝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敢,上次见到宫主时,宫主还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晨曦间的曼妙身姿让我魂牵梦绕许久,我怎会冒犯宫主。
紫珩上前一步,轻轻勾起宁筝的下颌,目光一寸寸扫过对方的面暇,你的容貌倒是比当年入眼的多,可惜比起你师兄还差一些。
宁筝苦笑道:师兄绝世之容,我不及其万分之一。
你还没那么不堪,千分之一还是有的。
宁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主真不会安慰人。
你需要安慰?
如果可以的话
第8章 玉蟾山(三)
紫珩挑起宁筝的下颌,受制于这个姿势,宁筝不得不往前一步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因此二人也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么近的距离,宁筝反而却没之前胆子大了,一时间竟然静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
宫主还记得我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怎敢还要求其他?
南宫筠回来之时正巧看到二人身体贴近,耳鬓厮磨,举止十分暧昧,身为玉蟾山的大师兄,南宫筠不仅要在更种事上以身作则,更要监督师弟师妹们的一言一行,若有人行为不检点,定要遭受一顿刑罚。
而今日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去教训不检点的师弟,他站在二人不远处,不知是向前好,还是回去好。
紫珩早已感受到了南宫筠的气息,也懒得再和宁筝玩下去,顺势放下了手,你的大师兄回来了。
宁筝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发红的下颌,似在不舍那双纤纤玉手的触感,微微眯眼,那还真是扫兴。
贤侄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偷懒了。
紫珩即便高声呼唤别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南宫筠默默走进,与之前一样与紫珩和宁筝保持了一段距离,依旧是一言不发。
又走了一段路,紫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掐着南宫筠少言这点。
被姜贤侄拉走后,你倒是越发没话了。
南宫筠低头不语。
寒露听到后不禁内心腹诽:人家之前话也少啊,宫主也太没话找话了。
南宫筠不说话,紫珩也不生气,也没继续没话找话。
然而到达山顶之时,姜鸿并未出来迎接,只有伶仃几个弟子守着山门。
寒露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嘲讽道:原来玉蟾山的礼数也不过如此。
姜鸿从不将秋水宫放在眼里,即便今日来的是阮秋水,依他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出来迎接,不出来反而是正常的了。
宁筝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样子还是得装一装的,向守门的弟子问道,师父在何处?
那弟子亦是一脸不知所措,掌门的行踪岂是他这种守门之人能知晓的?
只得楞楞的回答:掌门应是在前厅议事。
寒露气的发笑,若不是紫珩站在这里,她便当场骂过去了。
紫珩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淡然道:既然姜掌门不在,本座也不便进去。
宁筝赶忙道歉:师父定然是有要紧之事才未出来迎接,还望宫主不要见怪。
本座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不必在意,闲来无事,不如你们陪本座转转。
紫珩当真没有走进去,话说完便转身走去了别处。
说是转转,但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来到一处凉亭,里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残局。
紫珩坐下,执起黑子然后看向南宫筠,你来与本座手谈一局。
南宫筠没有理由拒绝,坐到紫珩对面执起白子,等着紫珩先行子。
本座习惯后手,你先来。
失礼了。
一时间周围只有放置棋子的啪嗒声,宁筝虽想观赏紫珩的棋艺,但一想到对面那人是南宫筠,瞬间便没了兴致,只得转身看向别处。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觉得自家宫主今日简直不正常,不正常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话不仅多了,还硬是拉着南宫公子聊天,还对宁公子实以亲密动作,虽然宫主以前还是副宫主的时候也喜欢掐着别人的脸说话,但今天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啪嗒,紫珩放下黑子,问道:听闻你有婚约在身。
南宫筠执棋的手一顿,他与师妹有婚约这件事至今只有四个人知晓,他从未向任何人说出此事,师父不可能会告知外人,师妹虽然张扬,但还是有分寸的,那便只剩下
南宫筠的目光如一柄利剑冷冷地射向宁筝。
宁筝毫无自觉,猝然一笑:紫珩宫主刚刚问到婚约之事,正巧师妹来找师兄,我便告诉了宫主。
他似没看到南宫筠冰寒的目光和周身愈来愈冷冽的气息,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无论他是不是在对南宫筠说话,眼睛也绝不会看对方一眼。
反正到时师兄与师妹成亲之时,也是要邀请紫珩宫主的,早与晚并没有区别。
南宫筠放下白子,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不得再如此。
宁筝低下头,歉然道:是师弟逾越了。
他嘴上说着逾越,但面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有悔意样子,嘴角依旧微微扬起,带着三分笑意。
南宫筠闭上眼,实是不想因此事与师弟生气。
啪嗒一声,黑子落下。
终于有点大师兄的派头了,能被自己的师弟在口舌上欺压成这般模样,你很是出息。
虽然话中带刺,但语气之中却没有带一丝嘲笑之意,很像是在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弟子。
南宫筠摇摇头,执起白子落下,不逞口舌之快。
看见南宫筠下棋的位置,紫珩挑起眉头,执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淡淡道:你输了。
南宫筠一怔,这才仔细看向棋盘,不知不觉间白子已被黑子围困,挣脱无能,这局棋确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