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风说:“你这么聪明,不是找地方藏得很好吗。”
“也对,我这么聪明。”乔荞很是受用。
回到住处,月淮风又开始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乔荞问:“去哪?”
月淮风说:“带你散散心。”
乔荞歪倒在榻上,窗外山风将瀑布的潮湿水汽扑过来,她换了几口气摸出一个月饼来啃,“你杀了江孟春的道侣,是不是怕她报复才想溜?”
月淮风哼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你觉得江孟春会如何报复我们?”
乔荞说:“什么你们我们,是你,关我屁事呢。”
月淮风说:“柳至是江孟春一早就安排在江知行身边的卧底,他二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道侣其实并不重要。杀柳至不仅是为了替江知行铲除异己,也是为了给江孟春一个合适的借口报复,你觉得他们之间有几分真情?柳至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辩解?因为他预料到没人来救他。”
“我杀了江孟春的道侣,她自然要以牙还牙,杀掉我的道侣。而你又是江知行的女儿,她的继妹,杀你比杀我刚能激怒江知行。仙门中人做事,总喜欢冠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然将来若遇人讨伐,也能把自己摆在受害者、可怜人的身份博取同情。”
“所以。”月淮风总结:“父女反目残杀的关键就在这里。江孟春杀你,是因为我杀了柳至,你又是从小与她不合的妹妹,她甚至可以说是你母亲曾害死过她的母亲,她心中有恨。若你死了,江知行虽然无法用赤心缓解诅咒疼痛,却仍旧可用江孟春残害胞妹为由,大义灭亲,收服赤鹞营的势力。”
“皆时我们离开,江孟春找不到人出气,仇恨渐渐发酵,等到我们大婚之日,江孟春再也沉不住气,必然会有所动作。”
一桩桩一件件紧密相扣,乔荞闻言目瞪狗呆,手一松,月饼咕溜溜掉在了地上——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一把抓住月淮风的袖子:“能不能今晚就走!”
月淮风笑弯了眼:“害怕了?”
乔荞朝他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废话!你自己干的缺德事,连累我我都没说你,你还在这得意上了!”
她快速爬起来把被褥枕头卷巴卷巴丢给月淮风,“赶紧装起来,我们今晚就走!”
月淮风被砸个满怀,头脸埋在被子里,声音也闷在黑暗中:“我当然不会让你有事。”
乔荞压根没听见,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天也差不多完全黑了。关上大门,月淮风回头看了一眼。等到下次回来,这里到处都会披挂上鲜艳的红绸彩缎,窗户贴上喜字,红烛摇曳,灯影婆娑。
说不上为什么,他竟隐隐有些期待。
缩在月淮风怀里,被他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和飞快倒退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