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安抚蓓蓓。宋依依深夜发作,女孩被惊醒,目睹继母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可怕形状,吓得小脸煞白,一双大眼睛里满盛着惶恐。她攥着蒋桐的衣袖,小心又小心地询问:“阿姨很快就会没事吧?”
她虽然懵懂,却有一种动物般的直觉,知道这个家里真正掌舵的人并非自己的生父,而是平日里远走他乡求学,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哥哥。
“天塌下来有哥顶着呢”蒋桐揉揉她的脑袋,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半路捡来的妹妹:“你只管好好学习,考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凌晨三点,蓓蓓已经睡了,方大勇在医院陪床,蒋桐自己坐在桌前,桌上摊着颜色各异的存折与银行卡。
不算此刻栖身的这套房子,家里能动用的现金加上蒋桐的存款尚算客观,运气好的话,也许不借外债也能挺过这一次发作。
然而宋依依起病凶猛,用钱的闸门打开,长此以往,这一点积蓄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连续两晚没睡,蒋桐的后脑勺仿佛被人用锤子不规律地敲击着,将不存在的钉子一根根扎进脑仁深处。明明只在下飞机时随便吃了点东西,喉咙口此刻却一阵阵地泛着恶心,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存折上铅印的黑色数字在眼前忽大忽小地扭动跳跃着,刺得他眼睛酸胀,几乎要流出泪水。
从机场到医院的路上,他收到了第一封拒信。
蒋桐一共申请了五所学校,三所顶尖私立学校,两所保底的公立学校。他自认为是个谨慎保守的人,在选校时秉承完全客观理智的心态。裴璟与他商量写ps时,用圆珠笔啪啪点着申请名单上最后一所学校的名字,眼睛里的鄙视与不解一览无遗。
“就算拿来保底也太过了”那时候他似乎是这样对蒋桐说的:“除了奖学金多没有任何资源优势,作为一名学者,选择这里等于慢性自杀。”
然而,就是这所位于中部的公立大学,最先寄来了拒信。
他连慢性自杀的机会也不曾有过。
窗外寒风呼啸,将玻璃吹得砰砰作响。蒋桐不是矫情做作的人,在万籁俱寂的孤独的深夜,他突然感到一阵罕有的伤心。
人生为什么这么辛苦,这么艰难呢。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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