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这肖大管家是个难缠的,竟知晓宫内的规矩,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但想着主子安排的事不得不完成,便缓下语气道:“我们二位的确是别的宫内被调用的,今日拿着别宫的令牌出来的,但是圣上突发重疾的事是真的,这道旨意亦是真的,我们只是领命办事,管家莫要再耽搁了。”
“这可不行吧,二位方才还说是令的圣命,如今又是别的宫……不如把令牌拿出来一验真假。”
二人见如今没了别的办法,将手令递出,肖健就着光,看清了黑漆漆令牌上的字眼后,眼底微不可查的一动。
正巧这时,躲在门内的李炎疾步走出,高声道:“不好了,小公爷又吐血了,夫人也晕了过去,如今府内就一个大夫,根本瞧不过来,肖管事……您赶紧遣人请大夫吧!”
肖健颔首,往后紧走了两步,被刘内官一把拉住,他无奈道:“您没听见吗,小公爷生命垂危,夫人也倒下了,咱这还得出去找大夫呢,大过年的,唉,今夜是真进不了宫了……”
说着,他冷言一扫,狠狠甩袖,大步离去。
候在里面的杂役见肖大管事跨进,即刻关门。
只听门外两人骂骂咧咧的,说显国公府抗旨不遵,李炎笑着对肖健拱手道:“往日光听下人道肖管家颇善言辞,真是千闻不如一见呐。”
肖健面色淡然,同李炎一同往内走去,“同为府上办事,李侍卫言重了,方才那两人口口声声说的是陛下圣谕,拿着的却是东宫令牌。”
李炎闻言,点点头,召来萧应,说了句话后,往另一侧走去。
同一时刻,朝阳殿内一片狼藉,疾疾寒风顺着被捶烂的殿门往里灌风,呜咽作响。
鲜红的血顺着华贵的地毯洇开,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已经惨死的宦官。
赵泽帧身披铠甲,手持利剑,携数百名私兵将皇帝的寝宫团团围住。
雨雪霏霏,偌大的皇宫死寂的令人害怕。
赵皇后抱着个汤婆子,着一袭拖地的艳红凤裘,由数十名侍卫护送着,缓缓从寒风中走来。
见到赵泽帧的盔甲淌血的立在人群之首,赵皇后眉色一紧,疾步走去,急切道:“哥哥,你这一路可有受伤?”
“妹妹放心,这几个没了根的东西,还有那些个软了脚的禁军,并不是咱们的对手。进去吧,孟鸿羲同新帝都在里面等着你呢。”
“是,那哥哥万事小心。”赵皇后望了眼殿前斑驳的血迹,眼底恍恍,心中生出一丝悲凉之感,她挪着步子,缓缓走了进去。
内殿中,见到了半身染血的皇帝孟鸿羲,腿上的血迹已经发暗,大抵是挨了一刀。